“沈女俠,你聽說了‘納論’的事嗎?”身旁一個麵善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問沈以樂。
“‘納論’?”沈以樂搖頭不解。這個詞聽上去很古怪,好像不屬於他們的語言。
“我聽說了……”另一個女子聲容焦慮,她湊到這邊說道,“納論如果不合格,會被遣回西朝!”
“‘納論’是什麼東西?”
一個女子告訴沈以樂:“雲鷹國的國民非常崇敬月神,而且他們不容許彆人玷汙信仰。在我們上岸前,會有人專程上船,對每個人進行‘納論’,附和要求的人才被允許通行,否則就隻能回到船上了。”
沈以樂點頭。她其實聽過這件事,糜舟之前說過,但他沒用“納論”,而是用言簡意賅的“考驗”。所以她第一時間沒有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
“他們要怎麼納論?”
“誰知道啊!”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抱怨道,“搞得船上人心惶惶,我聽說有些人已經商量好了,若是納論失敗,就偷偷潛水,遊到那邊去。”
“這樣也行?”
“總比回西朝好。”
女子們談論“納論”時,甲板再次傳來歡呼。即便坐在船艙裡也能感受到上方的喜悅和敬佩,大船漸漸向飄在海麵的鯨魚的屍體那駛去,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女子們紛紛捂住口鼻,皺著眉頭,既覺得難受,又開心今天總算能飽餐一頓。
“我們要不去找那些船員聊聊吧!”一個人提議,“他們都是雲鷹國的人。應該知道一些。”
“你聽得懂他們說話?我是聽不懂,嘰裡呱啦地,跟野獸一樣。”
“噓——可彆這麼說!”
“那怎麼辦?我們沒法溝通。”
“船上有幾個懂雲鷹語的人,”沈以樂告訴他們,“他們是西朝人,是我們的翻譯。”
“還有這種人?”眾人驚愕。
“誰沒事學他們的語言?”
“彆這麼說……我們還不是要投奔雲鷹國……”
沈以樂發現其他人都不知道船上有翻譯存在,她很快明白,是自己的聽覺靈敏才覺察出他們的身份,在她印象中,船上有兩個人偶爾會和來自雲鷹國的船員交流,一個白麵書生,一個則是海邊長大的小漁夫,年級輕輕,大概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她從沒和他們交流過。
“我去找找他們吧。”沈以樂起身,她同樣擔憂即將到來的納論。
東邊的土地輪廓一日比一日清晰,她對船的航行速度非常了解,她相信,最多不超過兩天,這艘船就能抵達雲鷹國,屆時,那邊的人就會對她進行納論。
她走出甲板,看到汗流浹背的漢子們正想方設法把大鯨的屍體拖上船,船因不堪重負而微微向左側傾斜,人們隻得僵持在這,一點點把肉切割,再均勻地鋪在甲板上,好讓船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