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指——”
“我們能贏下這場戰爭嗎?”
“……陛下,現在我們正為此事奔波。”
“是啊。”齊盛然停下慢慢前行的步伐,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空曠大殿中絲毫不顯疲態,這都是氣功的功勞,“我們殫精竭慮思考該如何戰勝北境人,但我們都忽視了一件事,或者說,選擇把它忘記。”
扁梁圖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那場爆炸。”
“沒錯,爆炸。”齊盛然知道這是扁梁圖內心最深的傷口,但現在沒時間顧及他的情緒,他繼續用冷冽的聲調說道,“北境人擁有那種恐怖的巫術,我們根本無力阻擋,災難隨時都會到來。”
扁梁圖身體僵硬,嘴巴在不住地顫抖,淚水似乎要從眼中湧出。
“我的妻兒……他們都死於那場爆炸。”
“我知道,”齊盛然關切地說道,“我們所有人都憎恨北境人,我同情、憐憫你的妻兒和那些無辜的陪葬,為此,我們更要想辦法打敗他們。丞相,我知道你為何要幫助我,你想複仇,想殺死蒼言和他的黨羽,殺死那些神秘的巫術師。”
扁梁圖緩緩抬起頭,一股暖流托舉著他的身體。他感覺氣息忽然變得格外順暢。
他訝異地注視齊盛然,不明白發生的什麼事。
語言難道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齊盛然微微一笑:“是氣功。”
“氣功……”
齊盛然沒打算多做解釋,他隻是炫耀自己的力量,絕不可能分他人一杯羹,紅鹿是屬於他的,私有物。
他大手一揮,說道:“回到方才的問題,你如何看待這場戰爭的輸贏。”
“陛下,我有一個想法。如果北境人能再次使用那恐怖的巫術,我們早就葬身火海了。”扁梁圖想起幾個月前的事,他繼續說道,“巫術似乎和江湖中的澤氣有千絲萬縷,而且,根據北方最後傳來的消息,北伐軍曾在一夜之間損失了大量武者——換言之,巫術需要武者。”
齊盛然輕輕點頭:“繼續說。”
“臣以為,當務之急是把所有武者保護起來,讓那些居於前線的幫派立刻回到後方,防止北境人再次利用。”
齊盛然點頭,但並沒有給出肯定答複。
讓武者們撤離前線?這是癡人說夢。
要知道,南方政權之所以能在長江沿岸部下固若金湯的防禦,四成功勞在武者身上。
中土地區坐擁武當、商聯、慎言宮三大幫派,如果不是那些能一以當十甚至當百的武者頂在前線,誰能抵擋北境養育的戰士?
“需要再斟酌。”他緩緩說道,“你也明白,我們的防線靠他們製成。”
“我明白。”扁梁圖心情複雜。
他不喜歡現在這個政權,他們的皇帝——齊盛然——不過是那個名為紅鹿的女子的玩物,他早就明白,南方根本沒能形成能稱之為國家的體製,各地諸侯臣服於齊盛然之下,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危。
北境來勢洶洶,他們再愚笨也明白,眼下隻有團結才能保全性命。
扁梁圖厭惡這場虛景。
但他需要齊盛然和齊盛然的軍隊。
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向蒼言複仇。巫術摧毀了他的家,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