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朔霞昨晚就聽說了這件事,但再次聽獨孤麟奇重複,她還是感到震驚。她無法想像,那晚見到的陳簡,竟然是從煉獄回來的男子。他幾乎沒什麼變化,仿佛從未經曆過任何痛苦,除了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多了一分觸目驚心的滄桑。
“嗯……有意思。”皇甫晴猛然拍了拍匣子,“我本想把它送給你們,不過我有了更好的人選。”
獨孤麟奇聽後大為驚訝,脫口而出:
“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
麵具裡的目光是那麼飄忽不定,那仿佛根本不是人的眼睛,不過是一隻愚昧而執著的野獸。
“你想把那個給他?”
皇甫晴點頭。
“那是什麼?”沈朔霞知道皇甫晴麵前放著一個匣子,但無法判斷匣子裡麵的東西。
“我的——”
“彆說了。”獨孤麟奇不悅地打斷。
皇甫晴挑了挑眉。今天是獨孤麟奇第二次違抗自己的意思,若是放在半年前,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光景,但現在不一樣了,獨孤麟奇沒把自己當大哥、當恩人看。他知道自己現在在這小子眼裡是什麼——
畜生。
皇甫晴冷笑一聲,摸了摸麵具。
有時候,他的臉頰會不住發癢,他不願摘下麵具,隻能用按壓的方法隔靴撓癢。
“你覺得怎樣?”他挑釁地問獨孤麟奇,“用你的智言指路給我看看,我做出這種選擇,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我不知道。”獨孤麟奇不想動用能力。
皇甫晴輕哼出口哨:“那我隻好親自試試了。”
“隨便你。”
“他住哪?”
“我不能告訴你。”
皇甫晴用力拍打桌子,這是他進屋後首次明目張膽地表現出憤怒。
“你說什麼?”
獨孤麟奇無奈道:“他藏起來了。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
真應該叮囑葵涼不要把陳簡的事告訴皇甫晴。可誰能料到,皇甫晴這時候來了?
獨孤麟奇感覺對不起陳簡,不小心把皇甫晴這麻煩引到他的身上。
“‘藏起來了’……”皇甫晴揣摩這個曖昧的說法。
獨孤麟奇閉口不語,他覺得待會兒有必要去提醒一下陳簡了。
皇甫晴如獲至寶,他欣喜若狂地站起身,什麼都沒說,匆匆離開了屋子。
獨孤麟奇注視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人們紛紛避開他,街道頓時被分成了兩邊。
獨孤麟奇搖搖頭,眼神裡存有一絲憐憫:“秘教或許要解決他了。”
沈朔霞問道:“那你還算秘教的人嗎?你們已經和殺手城失去聯絡了。”
“我不知道,或許我早就不是玄月了。”他笑著把手摟在她腰上,“那樣最好,我已經無求於秘教。”
很快,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低聲自語道:“若是能就此脫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