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瞑目運氣,可依舊沒有改善,呼吸反而越發倉促,密集如豆的汗水不斷從身上滲出,他咬緊牙關,估摸是兩股玄妙之力尚未融合,於是停止運作澤氣,靠純粹的肉體力量進行調節。
不行……喘不過來了……為什麼會這樣?!好像有人拿手捂住口鼻……!
這是……
秘教相月張虎惜的玄妙之力“終結之息”,他若是發動,隻要待在他身邊,不消幾個呼吸就會斷氣,一個讓人忌憚的行刺力量。
皇甫晴的大腦供氧不足,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件事。自己現在就像中招了一樣,呼吸困難不是因為玄妙之力和澤氣衝突,也不是兩股力量排斥,因為他隻有這個症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喉嚨好像塞進了東西,越來越多……他伸出食指,死勁朝喉嚨扣去。
不行……
出不來……
到底是……怎麼……
“啊……”
皇甫晴麵色紫黑,本就醜陋的麵孔仿佛再次灼燒起來。
“啊——!!!”
他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感覺了。
他想死!想逃走!
一定是那個女子!
他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隻要離開她……
張虎惜的能力範圍不超過三步,隻要爬出去……
皇甫晴像剛遭受刖刑的犯人,雙手死死地扣住大地,一點點將身軀拖離女子,他感覺自己隻剩手了,身體像因脫韁而跟不上駿馬的車廂,每往前爬一點,就有一部分身體留在原地,身體變成了一截截肉塊,被無形的劊子手剁成切片。
突然,他停了下來。
他不是不想前進,而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腿。
“……”
脖子好像斷了。他艱難地轉過頭。
一隻慘白到透明的手正抓著他的腳踝,手的主人——
他的眼球艱難上揚,固定到最頂部,好像再也移動不了了。
是那個剛被他掏出心臟的女子。
“你……”
“我叫白夭。”
貫穿左胸的窟窿在縮小,血肉像加速生長的植物根係,不到片刻就愈合了傷口。
“我來向秘教複仇了。”
看著皇甫晴的瞳孔一點點萎縮,白夭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隨後望向陳簡屍體所在的地方。
真不愧是行軍蟻,連肉體都能模仿,果然是在煉獄身經百戰的犯人,這些凡間的武者在他眼裡,大概跟小孩一樣天真爛漫吧?
當然了,我也一樣。
白夭注視最後一隻螞蟻鑽入大地,輕起拂袖,化成一隻鵂鶹消失在紅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