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聲音消散,狂風止息之際,場中赫然出現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白發束起的老者,此人正是閉關已久的唐聶雲,今日他終於出關。
唐聶鑫、唐天河以及唐天清目睹唐聶雲現身,眼眸中即刻泛起希望之光。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大哥,他們自幼便發自心底地尊崇,絕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態。
夏心蓮見此情景,那憤懣幽怨的神情稍有緩和,隻是仍心有不甘,卻也未再多言。在唐家,向來以男性為尊,而夏心蓮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唐聶雲,故而在唐聶雲出現後,她表現得規規矩矩。
同樣,唐芸芸、唐微微以及其他尚未離去的唐家人,看到唐聶雲現身,皆神情一新,他的到來仿若一根救命稻草,似乎即將挽救整個唐家。
唐天河旋即從廢墟中奔來,哭喪著臉,跪地哭訴:“爸,這一切皆是他所為,星河身亡,尚誌兄也命喪黃泉,明宗徹底殘廢,希倫更是淪為植物人,這一切,都是他乾的,都是小妹教唆的。”
然而!
回應他的,僅是唐聶雲無情的一揮袖,場中再度掀起一陣狂風,將他扇飛老遠,重重摔倒在地,半晌都難以起身。
“爸,您這是……”唐天清也看不下去,出聲說道。
但,唐聶雲隻是轉頭,冷眼掃向他,唐天清隻覺仿佛見到魔鬼一般,後背禁不住湧起一陣寒意,旋即轉過頭,不敢再與唐聶雲對視。
他的出現,並非如其他人腦海中所設想的那般,成為救命稻草。從唐聶雲的眼神中,眾人能看出憤怒與失望。
隻見唐聶雲環視四周,高聲問道:“誰還記得我閉關之時所言?”
場中無人應答,眾人皆低垂著頭,不敢言語。而不敢言語的最大緣由,便是他們早已將唐聶雲所說之話拋諸腦後。
再一次,唐聶雲以失望的眼神望著這些唐家人,隨後又將目光投向唐聶鑫,問道:“你可知我曾說過什麼?”
唐聶鑫低頭,答道:“稟大哥,小弟不知……”
唐聶雲無奈搖頭,正當他欲開口之時,一個俏皮的聲音響徹四周。
“爺爺,我記得,您曾說過要恪守本心,不做違背本心良心之事,同時還要對小姑一家尊敬,不得打擾他們。”
此語,自是從唐芸芸口中說出,且她知曉小姑之事,便是當日爺爺當著全家族所說,故而今日見此情形,能夠憶起。
但其餘人,對此事早已遺忘得一乾二淨,唐聶雲的警醒,他們並未銘記於心,反倒認為唐聶雲閉關,一切便自由無拘,正因如此,唐家才有今日之局麵。
“難道我偌大的唐家,僅有一個女娃記得我的話?有今日這般境地,皆是你們自作自受!”
對於此刻唐家的種種,唐聶雲毫無惋惜痛惜之意,有此遭遇,不過是他們自食惡果罷了。
而這惡果,偏偏招惹了楚凡。兩年前,他與龍傲天、倉擎天三人聯手都未能拿下楚凡,楚凡之威,遠超他們千裡。而身負重傷歸來的自己,根本來不及詳述具體緣由,且也羞於提及在外落敗之事,因而釀成今日之局。
“爸……他,是他打死我唐家人,您怎還幫著外人說話,我不服!”唐天河艱難地從地上站起,捂著胸口,不服氣地大聲叫嚷。
“不尊師重道,該罰!”
唐聶雲言罷,直接隔空揮出一巴掌,一股無形之力瞬間掠過唐天河的右臉頰,下一瞬,他右邊的牙齒直接被打掉一半,口中頓時鮮血汩汩流淌,模樣甚是淒慘。
被打掉一半牙齒的唐天河近乎癲狂,捂著臉頰,口齒不清地大聲吼道:“憑什麼打我?我是您兒子,您無緣無故就打我,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是你老子!”說罷,唐聶雲再次隔空揮出一巴掌,這一次,那無形之力直擊他的左臉龐,不出所料,左邊的大牙幾乎全部掉落,如今隻剩幾顆門牙在口中。
這一次,唐天河直接倒地,搖晃著腦袋,口中鮮血大口大口地吐出,臉頰紅腫得猶如豬頭一般。
“彆以為你們在唐家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不知道,我隻是修養療傷,無暇管你們,可好,你們居然還想與唐尚誌串通,奪取整個唐家。唐尚誌並非我唐家人,而你們卻要將唐家的權力交予他,你們不是家族叛徒又是什麼?今日對你們的懲罰,都算輕的。有些事,日後我再慢慢與你們清算。”
唐聶雲指著唐天清,對著唐天河指名道姓地斥責,對此他怒不可遏。不過楚凡明白,這是唐聶雲護子的手段,若真的激怒了楚凡,恐怕他唐聶雲就真的斷後了。
而後,唐聶雲又怒視著自己的夫人,再次憤懣說道:“怎麼?如今你倒是活得逍遙自在,是不是活得太久,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