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是遺腹子,自幼聰慧過人,在這十裡八鄉素有神童之名。
啟蒙之初,先生所授之字,他過目即記,所教之文,誦讀幾遍就能倒背如流。
不太幸運的的是他家境貧寒,家中僅有幾畝薄田,母親一人艱難維持生計,即便如此,也常常入不敷出。
家中無錢購置更多的書籍,池淵便常常向鄰裡借書抄錄,每本書都反複閱覽背記。
在池淵六歲的時候,母親因為過於操勞去世,池淵隻能過上了白天乾農活,晚上操持學業的日子。
哪怕燭光昏暗,眼睛酸澀,也從未有過抱怨。
時光匆匆,如今池淵已到弱冠之年。今日,正是他進京趕考的日子。
"爹娘,兒子先走了,不會辜負你們期待的。”
晨曦微露,池淵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衫,頭戴儒巾,身姿挺拔地站在自家小院中。
他麵對著的正是兩塊並排著的墓碑。
毫不猶豫跪在地上朝著阿爹阿娘的墓碑磕了三個響頭,池淵背著自己的“書篋”跟行囊緩緩走出破舊的家門。
“也不知道這些盤纏夠不夠。”
這些盤纏可是他種了好多年的地瓜拿出去賣,一年一年攢下來的。
池淵拋了拋手裡的錢袋子,有些擔憂這些錢夠不夠支撐他進京的路程。
就算夠了去的路程,恐怕也不夠他從京城趕回來的路程。
京城物價高,住的吃的什麼不要錢?
泥濘的山路弄臟了被他洗得雪白雪白的鞋子,有些泥濘還濺到了他帶著補丁的衣服上。
“誒,沒辦法了,要是考不上就在京城當乞丐吧,一路乞討回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他呢喃著準備破罐子破摔,來到河流邊用兩隻手捧了一汪泉水洗臉,又從旁邊的雜草叢裡摘了兩片葉子擦鞋。
咕嚕嚕?
崽崽在爸爸麵前的水底下抬頭看著池爸爸。
池爸爸剛剛還在唱歌歌要哄崽崽睡覺覺,怎麼崽崽睡醒池爸爸就跑到這裡來了?
穿的衣服也不一樣了惹。
“咕嚕嚕!”
哇!
崽崽探出腦袋朝爸爸露出兩雙眼睛,漂亮的手手還在水麵上撲棱。
池淵用袖子擦擦臉,就發現了麵前的小魚,跟崽崽大眼瞪小眼起來。
“庫庫~”
爸爸不應該被崽崽嚇到“哇!”一聲,然後被拍拍自己的肚子嗎?
看著池爸爸的反應跟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崽崽尾巴左右大幅度拍了起來。
嘿嘿嘿,笑笑爸爸。
看著河裡的水濺到爸爸臉上,小家夥調皮地晃晃腦袋轉身躍回水裡。
“哪裡來的漂亮小魚?這麼好看?”
池淵看到崽崽的裸露出來的部分尾鰭,眼裡有些驚豔。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小魚。
他還想伸手摸摸崽兒的腦袋,下一秒就被崽兒撲棱了一臉水。
“還是條調皮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