檮杌蹲在金龍的頭頂上，金龍大概是習慣了檮杌。
也有可能是有了一起被山石埋在坑裡一同榨乾靈氣的經曆，有了點共患難的情誼，居然也沒有趕它下去。
這讓檮杌覺得受到了一點安慰，不能化形的惆悵頗有些緩解了。
金龍在現世待了一陣子後，發型也變了。
原先頭頂的發髻也被一頭混亂的碎發替代，風一吹來就胡亂飛揚，給蹲在頭頂的檮杌造成了困擾，腳掌肉墊子裡的爪子忍不住伸了出來，小尖鉤摳在金龍的頭皮上。
好在是條龍，就算是化成人形了，皮也是夠厚，對於檮杌貓的小爪子，直接給忽視了。
兩隻現在頗有些和諧相處，相親相愛的那點意味了。
蘇桃覺得好笑，但是也樂於看自己的寵物相處好一些，不然關鍵時刻要是拖後腿，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這座山在淩亂的碎石間，有一條小道，蜿蜒向上，每走五百米，小道旁就有一塊石頭立在那裡。
金龍和檮杌看著石頭上的圖案，皆是驚奇，問道“這些畫得都是什麼？”
“你們看不出來？”蘇桃問道。
“倒是看得出來一些，但是許多也是不認識。”金龍想了想沿路看到的石碑上麵的圖案。
一路走來它已經看到了許多已經消失在現世的曆史長河裡的生物，雖然隻是圖案。
金龍“我剛才看見了夔牛、獬豸、天狗還有……重明鳥。”
檮杌“還有還有，我看見了天狗和骨雕……”
“為什麼會有它們的像在這裡？”
金龍和檮杌都有些困惑。
何止是這些！
蘇桃的神識順著山道往上的時候，看見路邊的石碑甚至還有窮奇混沌還有帝江。
她定睛看著路邊的一塊石碑，上麵的異獸渾身雪白的獅身，頭有兩角，卻長著山羊胡子，然後把手放了上去。
凝聚神識探入石碑深處，石碑的材質和之前的石頭是一樣的，感受到蘇桃的神識，就生了一股力想要把神識給吃掉。
蘇桃冷笑一聲“可不是什麼東西你們都能吃的。”
在加強了對神識的操控之後，這股牽扯的力量變小了。
在石碑深處，蘇桃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光點，越靠越近，這個光裡有一些畫麵一直這團小小的光點裡麵重複。
蘇桃愣了一下，安靜滴看完了這些畫麵，然後歎了口氣，退了出去。
“到底咋回事？”
金龍和檮杌貓問道。
蘇桃說道“我還以為這個石碑裡麵這麼大手筆封印了隻白澤進去，結果卻隻是白澤的一小段記憶而已。”
“記憶？”
“一段很久遠的記憶吧。”蘇桃漫不經心地說道。
畫麵裡，白澤不是一隻，而是一個族群生活在高原的日常，日出而牧，日落而棲，空氣裡隻是淺淺呼吸都是青草的天翔味。
這一定是這隻白澤記憶裡最美好的一段回憶，所以這隻白澤消散後，都還是把這段記憶給保存下來了。
蘇桃看了看山路上的石碑。
根據這座山的海拔高度和每一百米出現石碑來計算，到山頂，她們一路上能遇到一百零八塊石碑。
每塊石碑裡都是一段記憶嗎？
蘇桃忍不住去想，又忍不住想印證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又往前走了五百米驗證了一下石碑裡，就這樣測試了十多個，無一不是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