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染知道沈鈺聽懂了。
他輕聲說道：“千歲爺雖然以女子身份進入將軍府，現在也派人在將軍府冒充那個義女，可是她和千歲爺的身段不像，氣質不像，聲音也不像。騙騙外人也就罷了，騙姬墨寒估計懸。而且我還得到消息，姬墨寒去了邊關。千歲爺既然要去邊關調查沈大將軍失蹤的事兒，自己還是多長點心。這袖弩不算珍貴，但願能夠護著千歲爺平安歸來。”
說完，姬墨染後退了一步。
他能夠感受到沈鈺心裡的變化。
有些話他不便明說，可是他也不想藏著了。
他最大的秘密都被沈鈺給知道了，萬一自己不吐露點什麼東西出來，沈鈺怕是對他依然還是防著的。
是的。
防著。
即便兩個人共同經曆過生死，但是姬墨染還是能夠感受到沈鈺的防備。
她看似和姬墨染親近的很，實際上，她的心底好像設了一層屏障，沒人能夠進得去。
這種感覺讓姬墨染有些鬱悶。
他想要打破這層屏障，卻不得其法。
所以，他隻能對她先坦誠一些。
沈鈺的手心裡都是汗水。
她自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又有係統加持，很多事情都可以毫無痕跡的解決，卻沒想到身後會有這麼多的漏洞和線索。
姬墨染是太子。
他能查到的事情，未必彆人不能，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且姬墨寒還去了邊關。
他去邊關做什麼？
爹的失蹤是否和他有關？
沈鈺不由得想起了姬墨寒的身手和羥國首領很像。
所以她其實一直都在露出破綻？
而如今這些破綻隻有姬墨染知道，她該慶幸不是嗎？
可是沈鈺也知道，姬墨染說出這些，是因為她也知道了姬墨染的身世秘密。
這是交換！
姬墨染在向她釋放善意。
沈鈺說不清現在心底是什麼感覺。
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對方對她毫不保留的釋放善意，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她的心底卻不知道怎麼了，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慍怒。
“太子殿下不如明言，你是否知道了本座的真實身份？”
“是。”
沈鈺話都這麼問了，姬墨染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瞞著了。
沈鈺的手不由得更加攥緊了幾分。
手心的刺痛讓她努力的保持清醒。
“不如太子殿下展開說說？”
“十九前年，沈家丟了剛出生的千金小姐。三天後，城郊破廟的乞丐窩裡多了一個才出生沒兩天的嬰孩。當時是一個老乞丐心善，出去乞討了玉米糊糊，才把這個嬰孩給救活。”
姬墨染的聲音低低的，卻每說一句話都仿佛重錘一般的敲打在沈鈺的心坎上。
他果然知道！
姬墨染看著沈鈺蒼白的臉色，有些淚目的說：“那個孩子被養到四五歲，老乞丐突然暴斃，然後那孩子就被人給圍攻了，並且被趕出了破廟。然後那個孩子遇到了這輩子自認為是貴人的人。”
“夠了！”
沈鈺不由得低吼出聲。
這些事情外人都知道，但是沈鈺是沈家的大小姐這事兒確實彆人不知道的。
現在姬墨染居然說的如此清楚。
如果不是年紀對不上，沈鈺真的會以為當初把自己偷出來的人是姬墨染了。
她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姬墨染。
姬墨染不閃不避，輕歎一聲說：“你該知道，我再對你釋放善意。”
“我知道，不過我也想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是怎麼查到的？”
如果每個人都可以輕鬆地查到這些，那麼她的身份早就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