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慍沒有推辭,將手上提著的東西放下,坐在她指定的位置上。
他坐得很端正,腰背挺直,雙手放在雙腿上,乖巧地不像是學校裡那樣野性未馴的校霸模樣。
“阿姨。”
許母點點頭,沉默了幾秒,一開口,就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小謝啊,你喜歡我家乖乖吧?”
謝修慍放在腿上的雙手抖了抖,瞳孔瞪大,要不是他心理素質還不錯,差點就要被她的話嚇得掉下凳子。
現在雖然沒有掉下凳子,也好不了多少。
他一張臉紅得像是煮熟的紅蝦,眼神躲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猶豫了好幾秒,目光才堅定下來,點點頭:
“是,阿姨,我喜歡樂然。”
他在許家住了將近一個月,與許家一家人每日同吃同住。
這樣最容易暴露本性的相處方式,謝修慍都沒有暴露什麼不好的點,許母對他的性情也算是放心了許多。
就是沒有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許母許父作為叢林中最凶猛的野獸之一,對危險以及不好處境的預感要靈敏得多。
見到謝修慍的第一眼,他們也能差不多看個大概。
許母也隱隱約約氣息中感知到謝修慍的原型。
一隻成年還沒有多久的狼。
幽藍淺灰的毛發濃密漂亮,幽綠色的眼睛看向外麵的目光幽深,帶著從未消退的警惕與遠離之意。
從外表及他的一些表現來看,能察覺到他對外界是一種比較漠然的態度,也幾乎不與外界建立什麼親近的關係。
看起來,也並不是會主動去建立聯係的對象。
初來時對於她與丈夫都看起來那麼尊重禮貌,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是樂然的父母。
如果沒有這層身份,他大概是不會湊上來的。
許母實際上也並不在乎他對自已與丈夫的態度。
他喜歡女兒,對他們態度能維持表麵的尊敬也就夠了,他們更加看重的,是他對女兒的態度。
不論是詢問試探還是日常的觀察打量,都是為了查看確認這一點。
自然,許母願意將他對女兒的感情擺在明麵上來談,就證明在他們的心中,他最起碼已經到了及格線。
即使在父母刁鑽的目光下,他們也對謝修慍挑不出什麼刺來。
現在聽到謝修慍確定的回答,許母眸間滑過一抹惆悵,歎了歎氣,很快就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來,問:
“既然這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阿姨您說。”
謝修慍神經繃緊,以為自已又回到了初到這兒的情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你和然然是男女朋友了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總感覺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沒有那麼親近。”
許母想到這些天看到的事情,蹙著眉,還是忍不住提出她的疑惑。
這些天來,謝修慍與女兒相處之間和諧,他照顧女兒來得熟悉自然,女兒接受得也沒有心理負擔。
光這麼看,他們好像已經是一對感情非常好的小情侶了。
但若是細細觀察,又能發現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間隙。
那種間隙,不是產生了矛盾,也不是討厭之類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