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鐵門的門軸自然發出響動,伴隨著嘎吱的聲響,門底沿著地麵摩擦,緩緩向著兩側開去。
“呼~”伴隨著一股勁風,緩緩開啟的鐵門門縫中吹進來了一縷濃鬱的白霧,霧氣繚繞,撲向正對著的堂屋。
倚靠在躺椅上的吳聞看向門外濃鬱霧氣中那飄飄忽忽的停在了自己家門前的紅轎子。
轎子是紙紮的,殷紅如血,在濃鬱的白霧之中更顯得有幾分詭譎。
抬著轎子的人也是紙人,身上穿著血紅的紙衣,腳下穿著血紅的紙鞋,雖然看著像是站在地麵,但是仔細看過去,就能夠發現這些紙人的腳底距離地麵還有些距離,是飄在半空中的。
長長的迎親隊伍得有幾十米長,細細觀望過去,足足得有二三百個臉蛋塗得紅彤彤的紙人組成這條長的離譜的迎親隊伍。
前麵負責開路的儀仗,中間負責灑花的侍女,轎子前負責吹嗩呐的轎夫,應有儘有。
漫天的紙花在白霧之中隨風飄蕩,有不少的紙花斜斜的融入霧氣,飄向了遠處,整個地麵幾乎快要被紙花布滿。
猩紅的紙花張揚著有些詭譎的喜事氛圍,卻又有點用力過猛,使得這隊伍明明是迎親隊伍,但是感覺上卻又像是正在辦喪事似的。
白色的霧氣也顯得詭譎雲湧,甚至伴隨著紅色的紙轎子散射著血紅的光輝。
長長的迎親隊伍就那麼靜悄悄的停在了吳聞家的門前,伴隨著白霧的波湧,一張紅紅的紙紮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設到了吳聞的腳下。
跟隨在紅色紙轎子旁邊的紙紮的侍女似乎是被風吹動了身軀,巧巧的轉了個身,正對著吳聞的方向。
兩個塗著圓圓的紅唇腮的紙臉上沒有任何的異動,卻又有一道詭異尖銳的女聲猶如唱戲一般從門外傳來。
“紅鸞星動,宜結同心。
紅氏鳶姊,吳氏聞郎。
天造地設,彼此一雙。
恰逢吉時,喜結連理。
去時一人,歸來兩行。
公子,吉時已到。”
伴隨著這道猶如唱戲一般的女聲吟唱堪堪結束,頓時,嗩呐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百鳥朝鳳這首白事經典曲目聲調頓起,伴隨著嗩呐聲響,白霧波湧更甚,濃鬱的霧氣幾乎要將吳聞的整個小院給徹底灌滿。
吳聞從躺椅上緩緩起身,看著麵前這古典恐怖片的經典模樣心裡壓力突增。
紅鳶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剛才叫她都叫不出來,這使得他內心的壓力更大。
這股壓力不是眼前的場景帶給他的壓力,而是紅鳶的異常表現帶給他的壓力。因為從自己擁有紅鳶開始,基本上她就類似於自己的附庸,沒有屬於她自己的思想。
而現在的狀態卻給了他一種紅鳶突然從附屬的東西變成了擁有自我思想的東西。舉例子來說,就是之前是他任勞任怨的老婆,雖然會抱怨兩句,但是兩人彼此無間。而現在就像是兩人突然離婚了,從一對人變成了兩個人。
彆扭,沒有安全感,感覺各自的想法都有點無法交織了。
“唧唧唧?”人皮藏在客廳的門後麵伸出了一隻腦袋看著吳聞發出了疑惑的叫聲,隨後它邁動腳步,似乎是想要向著吳聞靠過來。
“彆啦,你這次彆來了,來了你也出不去,在家待著吧!”吳聞回頭看了它一眼,隨後擺了擺手。
將地上早已準備好的背包給提起,吳聞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從內心呼喚紅鳶,而是抬腳踏上了身前地麵上那紙質的紅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