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不強的,自然是打過才知道。
事實證明,劍胚著實是個變態的東西。
一人一獸交戰時,風止意一個金丹巔峰,又是負傷又是忍受反噬,愣是將元嬰期的金剛猿壓著打。
隻不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金剛猿知曉那劍胚的可怕,因而並不正麵硬剛,他早就趁人不注意乾了一件事——
他聽說城牆上那身嬌體軟的少女是風止意的心上人,所以她讓縱雲鷹趁人不注意抓了來。
於是再次扶著牆一頓咳的燭九被金剛猿抓在手中,成為肉盾。
劍光刺的洶湧,收的慌亂急迫。
風止意內傷更重了,他越虛弱,越難以控製劍胚,反噬越重。
但他眼中第一次劃過恐慌之色。
金剛猿捕捉到了,他興奮了。
“哈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風止意,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還不折劍認輸,否則彆怪我掐斷她脆弱的脖頸!”
眾人都看見了,他們氣憤了。
章績績目光陰鷙:“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因為區區女人動搖心誌!”
風青玦神色肅穆:“止意,她一人與整座城的命,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眾人七嘴八舌,嘈嘈切切。
“早就讓這病秧子趕緊躲起來,是她自己遲遲不走,如今被抓了又怪的了誰?”
“況且方才這虛偽的女人根本就沒把少城主您的安危放在心上!大難臨頭就先飛!你根本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就算救了又如何,這就是個短命鬼的料!”
……
風止意略微恍惚的神誌隻能注意到金剛猿抵在燭九咽喉處的長甲。
而那些話,他隻覺刺耳至極。
可此時此刻,他能為了喜歡的人,對這些為他拋棄生死的人疾言厲色,說出責難之語嗎?
他不能。
風止意震劍,熾亂劍息劃破他的手背。
血液崩裂。
他隻能轉過身,麵朝這些人,低下頭顱,垂下劍,斂儘鋒芒,沉靜地、啞聲地說一句。
“請諸位,莫要為難她。”
“可否?”
雨幕滂沱,縱橫戰場的飛揚少年,終究鮮血淋漓,丟盔棄甲,在某一日為情愛低頭。
他自己的愛,彆人的情。
這一幕著實讓人滋味難言,如鯁在喉,以至於他們再不能對著這樣的懇求責罵燭九。
於是目光複雜沉默下來,隻有風雨交加。
燭九抿緊的唇,緩緩泄出一分不悅。
金剛猿打破了寂靜,他眯了眯眼,這次很篤定認真。
“風止意,說到底這麼些年我也就隻與你仇怨甚深,隻要你不反抗,我答應你,我個人將不再摻進後續戰局。”
“你殺過的妖獸太多,太多人怨恨你,讓你全須全尾,我很難跟兄弟們交差。”
他這話是有些可信度的,讓妖獸放棄到嘴的人類屬實扯淡,但金剛猿這個元嬰期放棄,則能讓珈嵐城的人在風青玦和章績績的掩護下有活命的機會。
風止意握住劍柄的指骨發白,低眉不語。
金剛猿猜不透他還有幾分保留,繼續道:“這位叫燭九的女子,你想看她葬身獸口嗎?”
要比比是你的劍快,還是我劃破她喉嚨的速度更快?
你不答應,她現在就會死。
後麵兩句話還沒說出口,它就聽見了風止意平靜清朗的聲音。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