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跑到家門口宣戰,不打是不可能的。
但怎麼打也需要個章程。
罵架雖是一對七,但打架是三對七,怎樣合理分配才不會顯得勝之不武呢。
在謝朝低頭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曲逢迎直接陰笑兩聲:“嗬嗬嗬,那就車輪戰吧。”
“你。”他指著方熾泓,獰色道:“剛才不是很能說的嗎?區區一打七而已嘛,又不是群毆,你不會怕了吧?”
易遲聽出來了,這個叫曲逢迎的首席真傳,是個毫無身份包袱,不要臉皮的陰險人物。
很難想象月上弦那冰塊的首席真傳是這味的。
謝朝遲疑道:“這不妥吧。”
人數身份都不對等,也就修為可堪一比。
這一點也挺讓人唏噓的,彆的宗門真傳弟子都是大差不差即可,一百年下來也能收七八個。
絕崖真傳則挑剔的很,除了易遲以外,一百年也才三個,但雖少卻精,個個拎出來都能媲美彆的宗門首席。
曲逢迎就看不上絕崖的清高,在他們魔修看來,凡事關利益,站著做和跪著做都不丟人。
虛偽是自我設限,清高是自取滅亡,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瘋癲,沒必要太講禮貌。
每個選擇都要付出代價,清高的代價就是挨打。
他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嗬嗬嗬,沒什麼不妥的,她挨一個人揍和挨七個人揍有什麼本質區彆?痛苦又不會減少。”
方熾泓看這病猴子也不順眼,她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
因而斜著眼睛蔑他,“我一個人乾你,和我帶著七十個弟子輪你,有什麼區彆?”
曲逢迎想了一下說:“沒區彆,都爽。”
眾人:“……”你們都無敵了,孩子。
這是應該發生在這種牛逼人物之間的對話嗎?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說穿了果然就是個菜市場。
顧浮生一向獨坐高台,不染塵埃,斷沒想到有一天能聽到這麼離譜的對話,她蹙了蹙眉,忍住了。
虞清歡則表示,天魔宗和合歡穀的名頭,真的不考慮互換一下嗎。
總而言之,在這股威懾四方的泥石流下,蕭不疑等人都沉默地接受了輪毆玉之清三人的章程。
謝朝到底是個溫柔的人,他指了指海港下蔚藍平靜的海麵,道:“普通的切磋沒意思,不如就在這海麵上。”
“隻要能讓對方落水,或逼著對方上岸,就算贏一局,如何?”
這樣,也免的方熾泓三人被打傷。
幾人覺得這倒還挺新奇,於是都同意了。
名人比賽,一傳十十傳百,周圍人都來圍觀,岸上,船上,人頭攢動。
大家都已經預見到了玉之清三人的慘狀,絕崖跟來的弟子都氣憤又無奈,不願見他們受辱,可自己又實力不濟。
反倒是玉之清三人神色如常。
第一場,方熾泓下意識要出列時,玉之清已經抬步走出。
方熾泓微怔。
鏡刃一見玉之清,就像老鼠見大米,噌地跳出來,拔刀說出兩人相遇時才會觸發的經典台詞:“今天就看看誰是百年來第一刀修!”
兩人天雷勾地火,在海麵上打的是一點不含糊,半點沒想起來比賽規則,一門心思打敗對方。
鏡刃的刀剛硬猛烈,如岩漿迸發,玉之清的刀則如他本人,冰冷清冽,像冬日裡雪堆下抽刀而來,寒意刺骨。
海水被道道刀風劈起千層浪,兩人的身形都掩映在不休海浪中,一時之間難分伯仲,看的周圍人目露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