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易遲的胳膊肘朝外拐,雞王是很生氣的。
它兩爪一定,一骨碌站起身,氣憤地斥控易遲:“他們不還是為了庇護你們才要麵對這些,長老他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不也是因為你們?”
“你知不知道絕崖每天要處理掉多少對你們圖謀不軌的人?五長老的畏血症一個月內複發十次,三長老為何遲遲沒去黔南?”
“一切都是因為你實力低微,無法承擔首席的重量,你不感恩就算了,說什麼風涼話!”
紀期放下瓜子,一把掐住雞王的脖子,精雕玉琢的臉上滿是冷酷,“你再說她一句試試呢?”
雞王驚慌地對上紀期的視線,對方稚嫩潤瑩的眸中滿是沉如海淵的、挫骨揚灰的殺機。
它像被沉默強大的凶獸鎖定,如芒在背,好像一身雞毛已經被拔光準備入沸騰湯鍋。
但……好熟悉的目光,好像在哪見過。
雞王驚懼又愣神。
對於雞王的責怪,易遲平靜地聽著,然後看著它冷淡道:“絕崖所做的選擇隻是為了絕崖本身,若是自認無法承擔我帶來的負麵後果,那就不該讓我當這個首席真傳。”
“宗主、師叔,他們深知這一點,所以從不訴說。”
“這天下,沒有宗門因為庇護不了尚在成長中的弟子,而責怪對方不能一朝成才的道理。你的話,我不接受。”
易遲笑了笑,“但你既然敢當著我的麵說了,那你就下湯鍋吧。”
片刻後,易遲揣著在酒樓賣雞得來的一千下品靈石,再次和紀期舒坦地坐上了某屋頂觀戰。
而雞王,一臉懵圈驚恐地鐵窗淚,看著旁邊盆裡的前任雞流下的血,兩隻腿直打顫。
……
這麼耽誤一會的功夫,海麵上已經過了幾百招。
原本平靜的海上聲勢浩大,驚濤拍岸,魔靈兩氣彼此互斥,刀光劍影在水花中璀璨危險。
看的目不暇接,若有所悟的圍觀眾人已經在絕崖弟子的護持號召下遠遠避開,船也早就散了乾淨。
令人驚奇的是,方熾泓和曲逢迎不相上下,簡羞容敗給了謝朝,蕭不疑仍如閒庭信步。
方熾泓嫌棄冷笑:“就這?直說了吧,我對病唧唧的弱雞男真不感興趣,你彆追我了。”
曲逢迎氣的半死,氣勁一懈差點就掉下水。
他:好毒的攻心計!!
更羞辱的是,他竟然沒迅速把這個女人解決掉!
恥辱!他高貴的男性尊嚴如何安放?啊?
而在簡羞容落水時,蕭不疑忽然張狂無比地笑了,“遊戲該結束了。”
那一刻,仍在海上的五人齊齊感受到一種屬於化神巔峰的氣息忽然爆發。
猝不及防之下,壓得幾人猛一趔趄。
蕭不疑卻沒有如預想中那般輕易製服玉之清。
玉之清在麵對對方忽然爆發後,詭譎如迷蹤點來的折扇時,驚駭中並未分辨出虛影與真形。
他心神緊繃,準備硬接時,忽聞梅香浮動。
或許他未曾料到,日日藏在胸口的枯梅枝,沾了水後,竟再次綿延出清冽之香。
梅霽雪。
扇如寒星照麵,怒浪波濤滾滾,海風腥鹹。
此時此刻——忽有故人心上過,驚鴻照影來。
玉之清仿佛又看見了那雙盛著趣謔的黑眸。
耳邊倏然寂靜,日夜揣摩的那人、那一招,以另一種類似的變幻向他襲來。
玉之清忽然了悟,執劍,刺去。
蕭不疑沒想到自己的得意之技,對方竟然能反應過來,反應稍慢,衣袖被割掉一角。
他看著飄搖的衣角,仿佛剛開大準備把人秒掉裝一波卻被強行打斷,臉色陰沉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