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桃園的動靜吸引時,易遲離開了妖皇殿,她步伐迷魅,略過各種各樣的妖和奇景,到了一處陰冷無人的地方。
走進時,就像從自然仙境墮入阿鼻地獄。
土地貧瘠,時光悠久的蒼木,殘骸枯焦,年輪一圈一圈。
每棵樹都因被灼燒的痛苦浮現一張哀嚎的黑色巨口,縱目一望,不寒而栗。
置身此漆黑林間,恍惚間再回那日火海,再聞那些慘叫。
易遲伸手觸了觸身旁的樹,冰冷粗糙,從外及裡,都已成為燃燒過後的燼木。
那日灼熱與火光,仍流連眼梢。
易遲神色幽幽,走向了更深處,那裡,一棵最為繁茂蔭蔽的風梧木。
初一照麵,便會被它的遮雲蔽日驚到。
可以想見還活著的時候是如何震撼。
易遲抬腳走到跟前,不含情緒道了一句:“滄無語,彆來無恙。”
說話間揚了揚中指勾著的酒壺帶子,“路過時順來的猴兒酒,想喝嗎?”
死地自然無人答話,易遲自言自語。
她擰開了瓶塞,酒香香醇,像是祭奠。
易遲捏著酒壺與巨木碰了碰,像是碰杯,然後塞回空間手鐲,冷漠說:“就不給,嗬嗬。”
……
次日,第一縷日光還未灑下,風梧林便人滿為患。
人雖多,但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這裡的任何一截木炭。
畢竟這可都是妖皇冕上父族的屍體啊!
眾人等待間,均用好奇的眼神掃視墨懷樽和易遲等人。
尤其是明顯格外虛弱的聞人瑟絕。
誰不知道啊,昨晚這六人在自己弟子住的桃園打起來了!
除了麵色悲傷的滄孑以外,瞧其他幾人神色難看的,嘖嘖,跟被綠了一樣。
習慣了,他們從認識打到現在。
根據氣息判斷,這聞人瑟絕被揍得不輕啊,可惜了,怎麼沒打死呢。
紀期綠帽子已經摘了,他手捧一束新鮮欲滴,碎粉色的純美鬱晚花,看著易遲,小臉冷淡幽怨,不像以前一樣小短腿“噠噠噠”撲進她懷裡。
眾人嘴角瘋狂上揚,什麼意思,易遲“失寵”了?他們的機會來了?!
有人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夾著嗓子朝他搭話,卻見易遲隨意朝紀期招了招手。
後者去另一個方向的腳步硬生生轉向,走到易遲跟前,趾高氣揚,傲嬌問:“喚爺何事?”
易遲笑眯眯:“送誰的?”
“反正不是你。”紀期沒好氣,氣鼓鼓的。
“哎,那好吧。”
易遲臉上劃過失落之色,仿佛被渣男狠狠傷到的多情女郎。
眾人大喜,已經做上了今晚就帶紀期回家挖掘寶藏的美夢。
很快夢境被無情戳破。
紀期似乎受不了易遲失望的虛偽神色,皺著小眉頭糾結一下下,把花往易遲手中一揣,“給你,哼!”
他霸道地眯了眯眼,“你昨晚狠狠惹到爺了,你給爺等著,爺過幾天就忘了。”
又不甘心地冷酷說:“我以後不會再笑著送你花了,我要冷著臉送!”
眾人:“……”
他們被這種艱苦奮鬥的精神成功鎮住了。
這……大可不必吧。
一人恨鐵不成鋼勸說:“靈祖曾說過:愛人先愛己,愛有餘地,愛滿自溢!紀期小朋友怎如此作踐自己!”
易遲:?她啥時候說過。
幾句話間,人齊了。
當惜靈衣氣質凜然地出現時,眾人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