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夜今白和憑無憂的行為給予風梧族的隻是殘酷的欺淩,那麼青渠的話就像最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風梧族的臉上。
不疼,但足夠絕望。
如果連代表正理的最高統治階級都是施暴的一環,那風梧族的未來已經無藥可救。
滄四的神情宛如溺水時隻剩最後一口氣的猴子,怨恨、哭笑、灰敗。
有點兒滑稽,挺搞笑的。
於是夜今白花枝亂顫地笑起來,“他好像一隻快老死的癩皮猴子!”
“好了,快點動手吧,在這鬼地方浪費這麼多時間,好無趣,空氣都那麼乾。”
妖眾聽令,一擁而上,滄四雖心知死路一條,但仍奮力反抗。
他不敢罵這些妖,因為若是惹怒他們,他的族人就真的可能會被滅族。
在憤恨悲哀時保持安靜,是他唯一的權力。
滄四很快被攀在樹體上的妖們擊倒,魁梧粗壯的老木倒下時,發出巨大的聲響,壯觀極了。
但八百年的材料隻有一棵,最核心的精華也隻有那一小部分,哪裡夠分的呢。
很快,其餘辦事敏捷的妖就快速拖著滄二滄三過來。
兩妖見已被伐的滄四,無不悲哀怨憤。
黑霸天手下見彆人都帶了好木,隻有他們沒找到,頓時懊惱,都怪這些死老頭藏得太好,他們才沒有為少主找到!
黑霸天看了眼紛亂、儘是斷臂斷枝的風梧林,蹙了蹙眉,忽然道:“我就用手上這一截好了,不用給我找了。”
反正多好的木到他手裡也不會贏,雕不雕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回去睡大覺呢。
黑霸天耷拉著耳朵,沒有什麼興趣。
夜今白三人早知黑霸天這人耐心不好,個性粗狂,隻對打架感興趣,因而隻是調侃了幾句。
與此同時蛤蟆妖已經帶人靈敏攀上滄四的樹體,衡量,肢解,精準找出珍貴的一部分,剖出,獻給憑無憂。
這原木一出,此前那些便什麼也不是了。
連青渠都側目幾分。
憑無憂手指摩挲著這質地極為上乘的材料,慨歎:“若非今白姐姐,我都不知道原來真正的極品是八百年以上的。”
夜今白自得一笑:“我雖實力不如各位,但玩樂方麵向來在行。”
這種明顯自謙的話可沒人信。
憑無憂:“今白姐姐謙虛了。”
眼見著滄二滄三還在掙紮,她神色微閃,示意蛤蟆妖將木材呈給夜今白。
她笑道:“今日說是比賽,其實也不過是想念今白姐姐雕木時的無雙風姿,這才尋了個借口,這第一截就先給姐姐吧。”
還是鮫人族心眼子多會來事啊。
夜今白看了她兩眼,似笑非笑,頷首道:“那就多謝無憂了。”
但青渠神色明顯微冷。
這憑無憂送原木不送給他這個現任妖皇弟子,卻送給夜今白,哼,分不清尊卑?
但憑無憂顯然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她手指一劃,一截巴掌大的小木從滄四屍體中飛出,落在她手心。
“木心形如妖植心臟,佩戴在身時,可借助其中的生命力愈合傷口,安神引靈。年份越長,妖植木心越珍貴。”
“這截八百年木心靈力強盛,雖配不上妖皇殿的富麗堂皇,但給青渠少主留著把玩也可。”
黑霸天眼見著三人在憑無憂隨手兩個東西後就開始交談了起來,連青渠都勾起一絲笑意。
憑無憂說了幾句後挖出信息,夜今白的“鬼”是個厲害的術修,具體身份名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