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沉默。
沉默中忽聽易遲在冷凝中笑說:“不是噢。”
“嘖,你們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覺得為了我這具分身有大動乾戈的必要呢。”
“我、他們,都是為了十八層地獄而來,為了你們而來。”
“百年來,正道用了那麼多手段都沒有成功潛入地獄,隻能在繼聖典儀上動手,隻不過我恰好成了那個‘登基’的聖女。”
眾人怔住,眼中慢慢亮起光彩,在黑暗中很奪目,像星火,像淚珠。
能當臥底的人無一不擁有最極致的理智、冷靜、反應力。
誠然他們在內心的博弈中已經做好了利益評判,分析出利弊,明晰輕重緩急和犧牲的必要性。
但當知道那顆糖是特意不遠萬裡交到他們手上時,還是忍不住泛起最本能的開心慰藉。
就像冰天雪地中遇見了安全屋中的火焰。
“我們有這麼重要的……?”
易遲奇怪道:“不然宗門的作用是乾什麼的?八大勢力統治、庇護統轄地界,門下弟子當然也是重中之重。”
眾弟子內心漸漸安定。
蓬萊仙島等宗門弟子抱膝縮在一起,垂下的視線中有隱秘的欣羨。
所以說,真正沾光的其實是她們啊。
“不是噢。”易遲搖了搖頭,眼神像個能看透人心的妖怪,漆亮狡黠。
“靈霄尊主,淩雲尊主、癡離穀主、寂滅道尊,還有好多人。”
“她們是這場營救的最後一環,是退路,是收尾,是防線,是邪道跨不過的邊界。”
大眼魔的肚中空間狹小、臭不可聞,但眾人隻覺身處芝蘭之室,耳畔仙音陣陣,身邊鑼鼓喧天。
為這美好的世界和明天,為這場規模浩大、準備久遠的救援。
十八層地獄留不住光明的人,因為在泥潭上方,有人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企圖拉她們上岸。
無聲震撼半晌後。
薑嫵命說:“易遲大師姐。”
易遲:“?”
薑嫵命轉頭靜靜注視她,一臉不快,“以後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眾人點頭如蒜搗,看著易遲的眼神都是深深的幽怨。
易遲攤手:“嘻嘻。”
她掏出自己所剩無幾的天霧雲緲,一人分一片葉子,大家沒水也沒茶杯。
眾人疑惑間。
易遲高高舉起一片沁人心脾的細嫩茶葉,笑眯眯道:“來吧,敬這個詭計多端、又充滿希望的世界。”
眾人一愣,亦跟著笑了起來。
昂貴珍稀的茶葉在此刻皆為陪襯,清香亮眼不足他們久經創傷的笑靨。
不同頻的人也終究共鳴過,道不同的人也曾共舞翩翩。
下一站的愛恨情仇、利益廝殺——
那就下一站再說。
……
眾人含著澀苦交加、又能品出一絲甜涼之意的茶葉開心了一陣,很快天魔宗的弟子就被秋後算賬。
眾弟子怒目而視,抬手就把葉子搶走了:“吃吃吃,吃個屁,你也配吃!你個叛徒!”
“怎麼不配了,你還在我們宗主召來的睡魔肚子裡呢,沒皎月尊主你們逃得掉嘛。”
天魔宗弟子忽然被眾人討伐,理不直氣也壯,他們狐假虎威,再次囂張起來,可以說比合歡穀和月曜的人還討嫌。
眾弟子生氣地罵他們辜負天魔宗的栽培雲雲。
後者卻看向易遲。
眼中閃著奇異的光,神色古怪問:“你當時為什麼沒阻止我們躲進懶魔肚子裡?”
說實話,當時他們是準備強行逃進去的,但易遲剛好開口了。
易遲想了想,道:“可能是想讓你們回宗門受罰。”
天魔宗弟子愣住,然後一臉不可思議,“啥?你不知道啊?”
“?”
易遲看著他們奇怪的麵色,想起一些記憶。
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念,目光直了直,猶疑道:“你們告訴故裡的,不會全是假消息吧。”
天魔宗弟子露出邪魅詭異的笑,在黑暗中特彆陰險。
“桀桀桀……”
“嘻嘻嘻……”
“嘿嘿嘿……”
眾人:“……”
首先,他們收回魔修根本不配跟靈修並稱正道的話。
其次,天魔宗弟子真的賤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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