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欄雪鬆開一直牽著她的手,也笑,語調平平說:“下次一定。”
“下次是什麼時候。”易遲握緊空蕩蕩的手心,淡淡的溫度在抽離。
憑欄雪倒退到陣法邊緣,眼眸像澄明的天空,仍然注視著易遲,沒有不舍,沒有哀傷,沒有愁緒,隻有釋懷。
“可能是,下輩子吧。”
“或許虧欠一句謝謝,不過抱歉,我說不出,我無法感恩任何人。”
“世界繁花似錦,於我如烈火煉獄,我生長在這,理應消亡在這,如此便好。”
他說罷,已經閃爍著到了擂台邊緣,滿臉笑意,張開雙臂,仰倒墜落、墜落……
風描摹他的輪廓,眾人吃驚地飛身阻止他,玉之清也不例外,隻有易遲站在原地,用綿長的目光靜默地送彆他歸鄉。
如此一幕,宛若眾誌成城的纖夫,拚勁全力終究難抵命運刁難,難抵苦難人的縱身一躍。
唯死,方是救贖解脫。
憑欄雪,如靜謐的雪景,消融在成群噬時獸的吞咽下。
一絲痕跡不剩,乾乾淨淨。
他是異常點,持有秘境加持,猝不及防下赴死,除了早有預料的易遲,沒人攔得住他。
易遲沒有阻攔,死亡對有些人來說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人們歌頌生存,是因為生存能創造無限可能。
憑欄雪在無限可能中,隻怨恨自己為何與其他人不同——
他原以為世界上隻有兩種人,淩虐的上位者,受虐的下位者,直到滄孑將他帶出這個狹小的秀場。
哦,原來真實的人生是這樣。
那他……算什麼?
……
加載完畢的時間通道將所有人帶離,不出所料,易遲再次出現在明昭峰消失地,與冷著臉坐在亭內的溫卓爾四目相對。
易遲已經看透了,不把三份工圓滿完成,她是彆想出去了。
按照經驗,現在應該是第二天,繼日大典要開始了。
易遲情緒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麵裡,略顯懨懨地招呼了一聲,“我回來了。”
“彆問,去打黑工了,秘境發瘋,我也沒辦法。”易遲未雨綢繆地解釋了一句。
溫卓爾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溫不涼地看著她,“你回來的很及時,到時間了。”
“不少長老和弟子傳訊給你都失敗了,他們親自來尋你,我解釋你在閉關修煉。”
她不知道易遲還會不會回來,但大典是同伴的會麵之機,必定要照常進行。
沒有溫箬在身邊的溫卓爾,又恢複了易遲熟悉的模樣。
易遲琢磨了一下時間,發現一個規律,這三個場景的時間組合在一起應該是一天的十二個時辰。
簡羞容那裡是淩晨和早上的四個時辰,溫卓爾這裡是中間四個時辰,憑欄雪是晚上。
她出現在每個場景中的兩次時間都是一樣的。
易遲這麼想了一下,抬頭對溫卓爾道:“走吧,先去看看你娘。”
溫卓爾怔了下。
她說了一圈事,就是沒提溫箬,實則是不知如何開口讓易遲去探視。
轉念一想,依照易遲的性格,這本就是她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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