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遺憾,該死的馬賽克如約而至,不該見的畫麵見不了一點。
畫麵內。
燭九被顧一笑帶回了某處山洞。
山洞中有生活痕跡,這應該就是她最近落腳的地方。
顧一笑對洞口道:“父親、母親,就勞煩你們守夜了。”
話說完,一直跟在顧一笑身後的男屍握著偃月刀,無聲守在洞口,他的眼睛是全黑色的。
所謂的“母親”並未出現,但燭九自然能察覺在男屍邊上有一道隱匿的白眼女屍身影,說起來她其實一直都跟在後麵。
手持一柄銀月彎刀,蟄伏時像黑夜中的幽靈。
她很好看,最重要的是,顧一笑的麵容竟與她極為相似!
星君都有些震驚:“她倆不能真是母女吧?那個男屍是她父親?”
他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個稱呼!
誰家好人牧屍牧自己的爹娘啊。
燭九掐指算了算因果,篤定道:“是的沒錯,一家三口。”
頓了頓,她神識探進兩具屍體內部,觀察了一番,道:“兩具屍體體表並無致命傷,但胃部有腐蝕痕跡,看那殘留的樹冠痕跡,應當是七步斷腸散。”
那是一種對修士致命的毒,且死時會感覺五內俱焚,在灼燒般的痛苦中死去。
兩人是中毒死的,然後成了顧一笑的屍將。
牧屍人的存在其實就是天賦不佳的修士對於修煉另辟蹊徑的探索,他們可能畏懼戰鬥,也可能靈根極差,也可能悟性不佳……
屍體,就成了他們的義肢。
“顧一笑骨齡八十,築基修為,其操控的屍將卻有化神境,在整個牧屍人群體中都是斷層式的碾壓。”
“兩具屍將若是聯手,實力不弱於八大宗門真傳弟子。”燭九道。
天才、瘋子、變態,這三種人往往強的可怕。
顧一笑與其父母的關係便是第三種。
變態會帶來更強悍的力量,從煉屍宗的修士普遍比牧屍人更強便知。
星君倒吸了口氣,揣測:“顧一笑不會是殺了自己的父母,然後煉成屍將的吧?”
對於顧一笑來說,隻有這樣弑父弑母煉成的屍將才可能這麼強,因為一具屍傀的基礎強度往往跟死前的怨氣和恨意等強烈情緒呈正相關。
燭九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道:“不,他們是自殺。”
星君:“!?”
星君曾經也是世界意識,沒父母,實在不懂,有也不懂。
“跨三個大境界控屍,起碼得掐個訣吧,但從方才他們跟鬣狗的簡短戰鬥來看,他們天然聽從她的指令,如此契合絲滑,隻有屍將生前自願獻祭這一種可能。”
燭九神色很古怪,“換句話說,他們死時最極致的情感,是執念、期許和愛。”
星君:“……?”
cpU燒了他也不理解。
他張了張口,啞口無言,沉默片刻才道:“啥呀,誰家小孩會喜歡這樣的愛啊?簡直瘋了吧!”
燭九“嘖”了一聲,揣著手在空中飄蕩,“誰知道呢。”
與此同時,顧一笑從儲物戒指中掏出兩個漆黑的棺材,其中一個內部是密閉的,用培養槽形容更合適,裡麵裝滿了粉色清透的液體。
一股濃鬱的骨生香散開,不用多說,這就是浸泡屍體的槽。
另一個棺木是空的,應該是顧一笑拿來睡覺的,因為裡麵還有粉色的軟枕和印花被子。
燭九:“……”
這日子過得也是詭異有餘,滋潤不足。
星君“咦”了一聲,“這儲物戒指瞧著不一般,顧一笑看起來有些來曆嘛。”
“差不多吧。”燭九幽幽道:“義肢也不是草根出身的人培養的起的。”
起碼得有點起始資金支撐。
兩人說話間,顧一笑脫光了燭九的衣服,將她的“屍體”放進液體中。
星君幸災樂禍:“感覺如何?”
燭九:“……”
就很新奇的體驗。
或許是因為燭九的軀體實在沒有什麼修複的必要,顧一笑很快就把她撈了出來,平放在蓋好的棺材板上。
她取出乾淨的棉布,一分一毫、仔細擦乾淨燭九身上的藥液。
星君越看越詭異,“她不能施個淨身術嗎?”
燭九:“這叫對屍體的虔誠,沒看她事前還淨手焚香了呢!”
很快,在兩人的注視下,顧一笑拿出各種藥粉、藥劑、顏料、畫筆等靈物,在燭九臉上塗抹繪畫。
一般來說,這是給屍體化妝的步驟,但現在其實是在給燭九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