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朧說完這事後,就揮手讓刑司勘測現場各項靈能波動數值。
刑司作為極嶺熱門職司,不僅精修刑罰的藝術性這一課題,在發明刑具這方麵也極具創造性。
於是一不小心就搞出來一些另有妙用的特殊靈器,比如能回測一片區域內的靈力波動、氣息強度等功能。
總而言之還挺先進,被很多勢力引入。
至於屍體情況,這種明顯的死因眾人靈識一掃都能看出來,根本不需要特意驗證。
秋聲來時雖說的客氣,實則就是讓顧一笑斂屍的。
淩淵朧對顧一笑露出一個虛弱又憔悴的笑,看著後者的眼神滿是信任,“我相信顧小姐一定能讓帝君的聖體恢複生前那般英姿。”
顧一笑應該是對“英姿”兩個字有些疑問,但看著淩淵朧強忍悲傷的神色,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淩淵朧還想說什麼,但外麵有些動靜,她神色頓住,傳音禦軍。
不一會,兩個人當先麵色冷涼踏步進來,是墨懷樽、楚弋以及兩位護法長老等絕崖人。
身後的是淩淵寒和學院的人,並十七皇子派係的幾位清流大臣。
哦吼,老帝君的死固然重要,但未來帝君是誰才是重頭戲啊。
燭九這麼想的時候,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偏頭對上楚弋看過來的視線。
墨懷樽注意到了楚弋的動作,又瞧見了顧一笑,立刻意識到那個女人在。
腦中不受控製地回憶起那種雲端蕩漾的快感。
一股燥熱和悸動攀上心尖、脊骨,墨懷樽幾乎有些狼狽失態地停住了腳步。
他薄唇緊抿,愣是一眼不敢看,即使他其實看不見,也感應不到。
星君見狀,驚異地挑眉:“啊哈?這小子之前那麼冷靜自持,沒想到這麼純情噠?”
才從親密無間的狀態分開沒多久,乍一見麵,燭九神色難得古怪了一下,心中劃過異樣的情緒。
她佯裝無事地瞥開眼,沒再看墨懷樽,隻一心觀察著什麼。
星君再看燭九時,便隻瞧見她不甚在意的神情,他揚眉道:“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行。”燭九含含糊糊地說,左看右看,努力讓自己的視線繞開墨懷樽。
星君驚奇:“還行?明明在人類雄性中算很持久很有料了哇。”
燭九:“……”
她們說的是同一個感覺嗎?
然而星君一說,她這腦子還真就轉到了墨懷樽的身體上,剛從對方體內出來時候,對方那一身狼藉。
嘶。
“死者為大,在人家屍體麵前討論這個合適嗎?”燭九按下酥軟的心,輕咳一聲,嚴肅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個敢降我格調的凶手!”
星君沉吟道:“挺合適的吧,人多更刺激。”
燭九:“???”
我嘞個星君,還得是你。
燭九露出高山仰止的神情。
“不過你對凶手有什麼頭緒沒有?”星君很快轉回正題問。
“現如今能施展出‘回魂夜’的術法師應當不多吧?莫非就是這名咒術師扮做芒玥,刺殺了帝君?”
這咒術級彆高,非煉虛期及以上都施展不出來。
“不清楚,我對這個時代的高手沒什麼認知。”燭九搖了搖頭,繼而露出幽微的笑,“不過剛才淩淵朧梳理出的‘真相’疑點很多啊。”
“首先,假扮的芒玥是如何避過帝宮層層嚴苛的篩查,避過宮廷中高階修士的靈識呢?”
“其次,老帝君這種老奸巨猾的人,即便自恃修為,將身邊的高手全都遣去奪寶,又怎麼會對一個舞女毫無防備,在歡好時直到七處全部暴露被浸染都不曾察覺?”
“最後,老帝君魂燈滅,到禦軍和大乘期高手得到消息包圍長樂殿封鎖帝宮,中間相差的時間絕不應該超過一盞茶功夫,‘芒玥’是如何消失的無影無蹤?”
星君默默聽完,頭腦處於一種蒙昧的混沌中,感覺好像知道了什麼,細究又不是那麼清晰。
“所以呢?”他決定不為難自己,直接翻參考答案。
“笨蛋星星,當然是內鬼作祟啊。”燭九意味深長。
……
在燭九和星君自顧自交談時,墨懷樽護法長老機敏地發現自家首席領口下的肌膚莫名紅了一塊。
奇奇怪怪。
這渾身僵硬、無所適從的表現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哦,他們一個晚上都沒找到失蹤的墨懷樽,最後是對方忽然間自己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