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想象那種畫麵,奇怪地笑出聲。
正笑著,接到聞人瑟絕傳訊,她十分意外,吖,還以為他再也不會搭理她了呢,怎麼還沒過一天就找她?
燭九看到圖像,神色微斂,邊看邊接收了聞人瑟絕的傳訊。
聽了事情始末,燭九皺起眉,心驚這事情的蓄謀已久、陰險歹毒,且,她被故裡兩個字吸引注意。
這名字她聽過,此前在滄瀾境遇到的那個名叫徐俊小的邪修就是故裡派去的,還讓徐俊小拉攏她加入黔南那個冷酷的大家庭。
哦,“帥郭”就是故裡,不愧是邪修高層,壞的流膿。
聞人瑟絕說了這事,又道一刻鐘內能破麼?
他沒抱希望,隻是慣例問了一句,已經準備聽到否定的答案了。
但卻聽燭九平平淡淡道能啊,簡單的。
聞人瑟絕……
他確信對方應該還沒看幾眼。
他委婉補充了一句道對蓮花的損傷最好能低一些。
按照他的預期,即便是他推導出破陣方法,也要損毀一小半紅蓮。
能一眼看出破陣方法的,隻有他之前說的全部斫斷。
他以為燭九說的是這種方法。
燭九頓了下,語重心長道瑟瑟啊,破陣是一門藝術,藝術怎麼能大刀闊斧呢?讓你解九連環,你把九連環摔了砸了拆了,多粗魯!多淺薄!
聞人瑟絕???
他呆愣住紅蓮是陣眼,縱然是最簡單的法子破陣,也要毀壞其中的陣眼。
燭九嗯?誰跟你說紅蓮是陣眼?
聞人瑟絕懷疑自己聽到的不是九幽話。
燭九覺得時間上來不及多說,要了步驚蓮靈訊,自行聯係後者。
此時故裡已經快出城,據心腹彙報,他甚至回過頭朝監視的位置笑了笑。
步驚蓮確信那一定是猖狂到難以言喻的表情。
她微渺的希望破滅,沒等聞人瑟絕的傳訊便要毀掉紅蓮破陣。
但她接到燭九簡潔的傳訊喂?轉轉?站到月台中央,在乾五刺下一劍。
步驚蓮差點沒反應過來,她來不及多問,躊躇了一下,依照燭九的說法找到位置,發現那隻是個空地,沒有蓮莖,她毫無心理負擔地刺下。
原本堅硬到難以洞穿的鐵岩竟很輕易就被刺穿,地麵甚至都隱隱震動了一下。
有效果?
步驚蓮眸中綻放光芒,又驚又喜,為方才心中升起的懷疑感到羞愧,對方並沒有報複她的意思。
燭九聲音仍然平淡坤二。
步驚蓮這輩子沒這麼聽話過,快速照做了。
她全神貫注,聽燭九的話宛如聽聖旨。
燭九最後一句話卻停頓的有些長,聲音十分古怪嗯,零。
步驚蓮……?
她停滯了一下。
燭九解釋道原點,月台中心。
步驚蓮最後一劍插入地麵時,池底劇烈顫動,步驚蓮飛身而起,看見月台漸漸懸空,一個洞口映入眼簾。
透過洞口一瞥,她看見正下方一具白骨。
所有的根莖都是貼著白骨生長出來的,又被拆分開,通過鐵岩上不同的孔洞長出。
如此一望,那些碧綠繁多的根莖仿佛構成了一個倒立的傘撐。
那種場景,詭麗邪美到令人寒毛倒豎。
淡淡的光亮照在白骨上,瑩潤的他,在步驚蓮水霧朦朧的雙眸中像一輪發光的月亮。
月亮注視她,照耀她,深愛她。
……
地麵打開的那一刻,步驚蓮就已經發現帥郭屍骨上根本就沒有引燃符。
故裡在騙她。
但無論如何,確認屍骨無恙就能動手了!
步驚蓮一秒鐘都沒耽誤,厲聲傳訊心腹,“攔截他!”
心腹卻惶惑道“他……剛出城就消失了!”
那麼大個人鑽進人流中,明明前一刻還對他這個方向笑,下一瞬就雪飄人間,杳無蹤跡。
在第一區時,步驚蓮還有抓住他的可能,一旦出城,那就是魚遊入海,再想找到就難了。
步驚蓮恨得麵目猙獰。
心腹又振奮道“不過他方才傳音讓我給你帶話。”
能帶什麼話,還不是耀武揚威,得意於又耍了她一次!
步驚蓮緊皺的眉頭一刻沒鬆過,聲音低怒,“說。”
心腹常年幫步驚蓮乾一些陰私的活計,某些能力都鍛煉出來了,比如口技,甭管是人是物、性彆老少,他都能仿的惟妙惟肖。
心腹懷著將功折罪的心思,仿的更加賣力。
於是步驚蓮便再次聽見故裡那乾淨又純真的聲音。
“驚蓮姐姐是如何打開我的匿影逸形陣的呢?都要出城了還沒派人抓我,這麼慢,是請外援了麼?”
“讓我猜猜,是聞人瑟絕吧。”
“不過依照我對正道天才的了解,聞人瑟絕應當沒有這個速度。”
故裡低吟淺笑“是她吧,姑且叫甄有錢的人。”
步驚蓮這次是真的心驚,這世上,通天偉力是力量上的可怕,被看透一切則是幽涼的驚悚。
“有意思,邪尊說的沒錯,五百年內,必有一個能瞬間破解匿影逸形陣的人出現,她現世時,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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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驚蓮察覺自己在聽一個幽深的隱秘。
邪尊,一個在故裡口中出現過兩次的人物,也是他效勞的上級。
一般來說,每位大乘期邪尊都有自己的前綴名號,但這位邪尊沒有名號,他五百年前第一次出現時,自稱邪尊。
有尊無號,便仿佛他是邪道之尊似的,壓過了那些有名號的人。
黔南的高階修士認為他狂傲,便想給她一個教訓,誰知邪尊一句話不說,直接挑上三十六宗之首的邪煞宗,單槍匹馬打上宗門長老殿。
眾長老聯手製住她。
大家問她為何闖宗,她才用仿佛生鏽幾百年的嗓音喑啞說我、要加入這裡。
眾人“……”
這是你加入的態度嗎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