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小靖這帶著一點哭腔的話大夥們都表示同情,對此也都是感同身受。
這桌子上麵坐的人那個沒有被官府或者是士紳迫害過呢?!
徐安就不用說了,好不容易想當一回好人,結果遭到了打擊報複。
趙勝在家裡好好讀著書準備科舉,最後莫名其妙被官府和禿驢誣陷成了反賊。
王鐵就是下雨了想回家收個麥子而已,到頭來把士紳家給得罪了,自己家的麥子也沒了,隻能當流民。
王經緯、周兵就更彆提了,他們兩家裡的最後一粒就是被衙役和官紳家的狗腿子給搜刮走的,無奈之下當了土匪。
一時之間大夥們的心思都開始回憶起當初為什麼做賊上門來,每個人都隻顧著吃著飯低著頭沒有說話。
嗝!~
過了一會,王鐵吃完之後打了個飽嗝。
這一聲飽嗝聲把大夥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於是大夥們又開始商量起買馬的事情來。
王鐵擦了擦嘴問道“這陝西現在的馬匹是什麼價位來著?!”
這段時間王經緯一直在負責采購騾馬牲畜的事情,所以王經緯脫口而出道“普通馬匹十兩,戰馬五十兩!”
“不過戰馬是有價無市,有錢也未必買的到!”
李子建接著說道“如果把馬買到內地去,普通馬匹能賣到十二兩,戰馬能賣到六十兩!”
李子建在派人往關中去聯絡高迎祥的時候,也順帶著打聽了一下馬價,所以李子建知道馬匹的價格。
在大明朝馬匹能搞到這麼高的價格,這也難怪高迎祥他們這群馬販子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去塞外走私馬匹。
在塞外四十斤茶葉能換一匹戰馬,而四十斤劣質茶葉製成的茶餅最多不過十幾兩銀子而已。蒙古人那邊又不在乎茶葉的品質,給什麼茶他們都喝,反正他們也喝不出什麼味來。
在這兩三倍利潤的驅動下,也就會產生高迎祥這種亡命之徒,畢竟走私這麼高的利潤誰還會去種田呢?!
王鐵聽到他們倆的話後問王經緯道“二弟,庫裡還有多少銀子來著?!”
王經緯沒有回答王鐵具體的數量,而是搖頭說道“庫裡的銀子遠遠不夠,我看得出去做幾筆生意才行。”
什麼生意呢?!當然是無本的買賣啦!
鐵營馬匹的缺額是八百匹,普通馬匹十兩銀子一匹,全部采購到位得需要八千兩銀子。彆看最近鐵營動不動出去打糧,但都搶的是一些小地主,糧食倒是搶了一些,但是銀子沒有弄多少。
再加上王鐵他們商量過,要進行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不能做一錘子買賣,儘量不要把這些小地主搶光,最低要給他們留下三成的財產。
所以鐵營這段時間雖然出擊頻繁,但是入庫的錢糧也並沒有多少,隻是剛好夠收支平衡而已。
一聽王經緯要出去搶劫,一貫對此比較上心的周兵倒是愁眉苦臉起來。
“這再出去搶咱也沒地方搶了啊!整個環縣能搶的全被搶了,合水縣、安化縣(慶陽府城)、保安縣(延安府),這方圓一兩百裡的地方幾乎是被咱們都給光顧了一遍。”
“再要搶的話,要麼是搶窮兄弟的,可窮兄弟咱們能搶麼?!再說這些窮兄弟也沒錢啊!”
“所以咱們要搶的話,那就隻能向那群士紳動手了!”
其實這些地方也不是鐵營一支賊寇搶的,從塞外回來的十營反賊外加本地土匪一塊乾的。
由於鐵營進入慶陽府境內比較晚,這就導致鐵營吃屎都沒趕上熱乎的,那些沒有修堡寨或者是堡寨修的不好的士紳都已經被吃過了,現在剩下的士紳都是堡寨修的又高又厚,不死傷個千百號人是啃不下來的。
周兵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王經緯的讚同,王經緯點頭說道“嗯!我看是可以對那個謝家動手了!這嘴邊上這麼大一塊肥肉吃不下去是真他娘的難受!”
王經緯一直都主張打這個謝家,但是由於當初周兵、楊英他們幾個堅持流動到彆的地方去打糧,不想在環縣這個窮地方待。
兩派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不下,徐安的意外加入使得鐵營進入了改革期,這樣一來打謝家的這個議題暫時就沒人提起。
如今因為軍隊擴編需要馬匹,鐵營又銀子不足,打謝家的這個議題便被王經緯重新拋出來了。
王經緯之所以對打謝家這麼上心,主要是當初下鄉打糧之前看過環縣的白冊,他和趙勝兩個人推算出來,這個謝家估計就是環縣的首富!
雖然這個槐安鄉的謝家比不過在葭州的那個餘家,但通過估計這謝家的家產怎麼著也應該有個兩三萬兩銀子,糧食搞出個七八千石來不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