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營三眼銃的督促下流民們再次扛起土袋前去填護城河,城頭上的官軍見狀繼續開始了炮擊,幾輪炮擊之下依然有流民當逃兵往後跑,結果全部都被鐵營的督戰隊處決掉。
不過接下來幾輪炮擊中再也沒有出現第一次填溝的時候那樣全線潰逃,沒過多久流民們扛著土袋終於接近了護城河,不過迎接流民的又是一輪銃擊和箭矢。
城頭的上官兵和協助守城的士紳家丁及百姓拿著弓箭和火銃瞄準城下的流民狠狠的開火,一時之間大量的流民在護城河邊上中箭中銃倒地哀嚎。
雖然出現了大量的傷亡但是鐵營的督戰隊依舊催促流民們前去填護城河,大量的流民冒著銃箭往護城河裡丟土袋,丟完土袋的流民像兔子一樣往後竄去,生怕跑慢了被城牆上的銃箭射中。
鐵營與流民們有過約定,每天每人隻要往護城河裡丟一袋土就算完成任務,完成任務之後每天就能領到五個白麵饅頭。
將護城河填平之後每人可以領到三斤的糧食,如果死了的話家眷也可以領,表現良好的還有機會加入到鐵營當兵吃糧。
也就是這種利益的驅動之下流民們幾乎都跟著鐵營來到鄜州,畢竟這白麵饅頭和糧食在這個時候可比銀子還要值錢,糧食可以換到銀子,但銀子未必能換到糧食。
第一天的攻城戰由於上午在挖壕溝所以是下午開始的,大概從下午一點鐘進攻到六點鐘天黑為止。
雖然鐵營驅使流民進攻了差不多五個小時,但是鄜州的護城河連一處都沒有被填平,可第一天的傷亡差不多有四五百人之多!
那些被銃箭所傷的流民基本上也活不了多久,鐵營自己也有個幾十人的傷亡,畢竟督戰隊是跟在流民的後麵,也難免會被城牆上的官軍銃箭所擊中。
天黑之後王鐵下令鳴金收兵後隊改前隊原路經過浮橋返回營地,等到所有的流民和士兵回到營地之後,輔兵部隊便將浮橋給拆掉,以免晚上官軍沿著浮橋過來夜襲。
到了第二天輔兵提前架設好浮橋,鐵營的士兵和流民們還是向昨天一樣跨過浮橋前去攻城,來到鄜州西門外戰場之後,眼前一幕讓大夥們心中是一陣悲涼。
昨天撤退的太晚天太黑看不清楚戰場上是什麼樣子,再加上當時處於緊張狀態沒空去觀察,現在一大早過來終於讓大夥們看清楚了戰場上是什麼樣子。
隻見在鄜州西門外一百五十步以內的區域幾乎遍地都是屍體,各種斷肢以及人體組織撒落的到處都是,鮮血流到地麵上將泥土都給染紅,由於隔了一晚上泥土的顏色已經開始有些紅的發黑。
看到這一幕王鐵突然想起來兩個成語“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可能還差那麼點意思,畢竟昨天才剛剛接近護城河,掉進護城河裡麵的屍體還不是很多。
而“屍橫遍野”則更符合當下的情景,雖然隻有幾百具屍體散落在鄜州西門外,但是有很多屍體是被炮彈擊中打的死無全屍的,這裡一個頭顱那裡一個手腳看上極為的恐怖。
眼前這一幕也嚇到了一些入夥不久的弟兄和流民,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在嘔吐起來,也得虧現在是十二月初天氣比較冷,要是大夏天的話現在已經臭了。
這種場麵雖然王鐵他們見過很多次,但是再次見到心中那股悲涼的滋味很是讓人難受。
雖然難受,但王鐵他們依舊驅使著流民前去填護城河!
砰!——
王鐵的中軍一聲號炮聲響起來之後,鐵營的督戰隊再次像昨天一樣驅使著流民前去填溝。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流民們也學會了一些如何躲避官軍銃箭的技巧,但是依舊有不少流民中招倒地,總的來說第二天攻城傷亡數字比昨天要少一些,但依舊有幾百號人。
就這樣鐵營一天接一天的驅使流民前去填護城河,差不多用了七八天時間終於將護城河給填出了八條足夠雲梯車通行的道路出來。
但是這個代價就是死傷差不多五六千的流民,那些年紀大的、身體虛弱的、反應慢的、運氣不好的流民幾乎全部都死在了官軍的銃箭之下。剩下來的流民之中多為一些精壯和身體好的。
雖然將護城河給填的差不多了,但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才是最為慘烈的時刻!
在護城河填好後,鐵營的雲梯車、攻城槌、幔車、巢車、盾車等一些攻城器械通過浮橋全部運往了鄜州西門外。
今天是正式攻城的第一天,王鐵下令將部隊開進到離城牆一裡地處的位置,雖然這個距離有可能被城牆上的弗朗機炮給擊中,但是為了近距離觀測到城牆上的動靜也隻能冒著炮火離著近一些。
首先出場的攻城器械是巢車,巢車是一種專供觀察敵情用的了望車,車底部裝有輪子,可以推動,車上用堅木豎起兩根長柱,柱子頂端設一滑輪,下麵吊著一個箱子,箱子裡麵站一個身材瘦弱但是眼神好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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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的弟兄拉著繩索將吊箱拉到巢車的頂端,然後再將巢車往前推,巢車上的弟兄通過旗語或者是喊話將觀察到的情況傳遞給下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