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糧食是確實不能再給了,再給下去鐵營自己就要鬨糧荒了。
雖然經過鄜州之戰消耗了大量的流民緩解了一定的糧食壓力,但是由於鐵營沒有地方進行開源隻能一味的節流,所以糧食依然是有些入不敷出的。
至於沒有地方開源,主要是陝北地區盤踞著大量農民軍,每支農民軍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撈過界的話容易和同行起衝突,所以鐵營才搞的沒地方開源。
這陝北兩府總共也就二十多個州縣,在這二十多個州縣裡盤踞著差不多大大小小幾十萬農民軍,這麼多人擠在陝北這個土地貧瘠人又多的地方不鬨糧荒才怪。
今年陝北的暴動規模相對於去年要小一點,但是烈度則比之去年要大的多。
這主要是因為有很多邊軍逃兵加入的原因,這些逃兵的加入給農民軍帶來了軍事技術,使得農民軍的戰鬥力大幅度上漲,所以今年的農民軍能夠鬨騰的這麼凶。
不過吧,這有的時候鬨騰的太凶也不好,鬨的凶也就鬨的大了,這隊伍一鬨大糧食供應就成了問題。
要是換做去年的時候,農民軍在下半年依舊被官軍追著跑,那有能耐去組織流民攻城掠地呢?!
對於如何解決糧食供應的問題,各路義軍的做法和鐵營是一樣的,就是發動大戰役將流民和手下士兵拉到前線去當炮灰。
去當炮灰死了的可以節省糧食,活下來的那就是精壯了。雖然這種做法冷血了一點,但是在這個殘酷的亂世也隻能如此。
本來鐵營按照徐安之前的想法應該是還要接著發動一次大戰役的,繼續把這批流民領著去攻城掠地,以此來節省糧食和篩選精壯。
可陝北義軍突然大規模接受詔安,這就讓鐵營的原定計劃破產,所以對於使用流民的計劃那就得重新的製定一下了。
第二天,中部縣南門城門樓子上。
這天中午南門的城門樓子上站滿了鐵營的幾個頭領,在城門樓子下麵站著烏壓壓一片的流民。
這些流民大多數都沒有鞋子穿,最多也就是穿著一雙破舊的草鞋。他們身上也沒有一件好衣裳,能穿著打補丁都算是不錯了,大部分人的衣服都是破著幾個大洞。
至於那些小孩有的直接就是身上裹著一塊破布連衣服都沒有。
這也得虧今年這個冬天是一個暖冬,現在都已經快十二月中旬了溫度依舊有個七八度接近十度,即使是晚上最冷的時候也沒有超過零下。
要是換了去年這個時候陝北冬天的雪都已經下的淹過腳踝,去年的流民基本上都是在那個冬天死去,隻有少部分幸運的流民加入到農民軍或者土匪中活了下來。
而在今年由於暖冬原因大量的流民並沒有被凍死,他們依舊艱難的活著,不過這種活法也談不上是幸運,他們要活下去的代價就是給流寇當炮灰。
畢竟流寇家也沒有餘糧,流寇每到一地會開倉放糧,但那是一次性的,多則十幾斤少則幾兩。
要想持續從流寇這裡獲得糧食那就得為流寇打工也就是去當炮灰填線,在這個令人絕望的時代是不養閒人的,身體羸弱者將會在第一時間被淘汰掉。
在明末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宏大敘事隻有活下去。
王鐵站在城門樓子上看著下麵可憐的流民們心中也是一陣悲涼,他很同情這群流民的遭遇,但現實又不得不逼迫他做出與內心想法相反的決定來。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當初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去當土匪,恐怕現在就在站在城下的這群流民裡麵。
不僅王鐵心中是這個想法,其他的人也基本上是這樣想的,周兵看著城下的流民感慨道“這他娘的,晚造反不如早造反!”
“你們看,咱們當初要是晚一點造反,恐怕就和下麵這群老鄉們是一樣的遭遇!”
大夥們聽到周兵這話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這做什麼事情都把握進廠的時機,如果進的太快容易摔的粉身碎骨,但是進的太慢就吃不到時代的紅利。
很顯然去年的時候鐵營就把握住了機會,在那個風口浪尖的時刻吃到了這波時代的紅利,避免了淪為乞食者的下場。
王鐵看向身邊的王經緯問道“二弟,都準備好了嗎?!”
王經緯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大哥的吩咐,家夥都給準備好了!”
王鐵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嗯!好!那就開始吧!”
聽到王鐵這話王經緯對身邊的親兵吩咐了兩聲,接著身邊的親兵便從城門樓子旁邊的樓梯上下到城門後麵去。
過了一會城門緩緩的打開吊橋也隨之放下,緊接著城內出現十幾輛馬車,這十幾輛馬車上麵都用布蓋著根本看不見裡麵到底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然後十幾輛馬車就在流民們的注視之下拉到他們前麵來,鐵營的這一波舉動不僅讓流民們心生疑惑,就連城牆上和底下維持秩序的鐵營弟兄也很不解。
大夥們都在懷疑這車上難道拉著的是糧食?!可拉糧食的車為什麼還要用布蓋著呢?!再說真要給流民發糧食也用不著這麼大方一發就是十幾車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