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家丁的話後鄜州守備抬頭一看確實如家丁所說有一隊火把往南門這邊過來了,不過由於隔著太遠鄜州守備也看不清楚這是官軍還是反賊。
不過鄜州守備從他從軍多年的經驗判斷這應該是反賊,絕對不會是官軍。
此時鄜州守備身上穿著兩層甲,外麵罩著一件鎖子甲裡麵穿著一件刷著黑油漆的紮甲。鄜州守備心裡思索了一會後默默的開始接下身上的盔甲配件。
鄜州守備身邊的家丁管隊見自家將爺居然在卸甲,鄜州守備的這個動作家丁管隊自然知道他想乾嘛。
在大明朝不管是當兵還是當將,第一堂的必修課就是學會如何的快速卸甲,你卸甲的速度決定了在戰場的存活率,隻要你的甲卸的比隊友快,那你大概率能夠在戰場上存活下來。
不過家丁管隊很是疑惑,這如今已經是勝利在望了,前麵的賊寇雖然有援軍來幫忙,可即便如此擊潰這支反賊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即使城牆上那隊火把是反賊也不過是延緩賊寇戰敗的速度而已。
於是家丁管隊問道“將爺!弟兄們馬上就把這群反賊給殺退了,到時候把這拒馬一推倒,一鼓作氣將賊寇趕出南門!”
“這個時候您又何必跑路呢?!”
鄜州守備一邊卸著身上的配件一邊還抽出一隻手來狠狠的照著這家丁管隊頭盔上來了一下子!
鄜州守備打完之後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家丁管隊說道“你個蠢貨!要是他娘你不是老子小舅子,你這像豬一樣的東西彆說給我當家丁隊長,就算是在老子手下當大頭兵老子也不要你!”
“這城牆上趕過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反賊,你也不用你那豬腦子想想!這群反賊能夠趕過來支援南門的反賊那肯定是西門那邊出事了!”
“老子再不跑等著被西門那邊過來的反賊前後夾擊啊!”
家丁管隊聽到鄜州守備這話嘴裡還是有些不服氣,便對鄜州守備說道“姐夫,那難道不是西門的弟兄把這群反賊給打退了?!”
家丁管隊這話一出鄜州守備險些被氣暈在地,鄜州守備指著家丁管隊的鼻子罵道“老子說你是豬都他娘是抬舉你了!”
“那西門都是一群什麼臭魚爛蝦你心裡沒點數?!能守住西門就不錯了,你還指望這群烏合之眾把這群賊寇打退?!”
“要是鄜州衛的這群爛貨能有這本事,那要你姐夫我來這乾嘛?!”
說到這裡鄜州守備踹了他一腳罵道“你個蠢貨還等什麼!還不幫老子卸甲!”
接著在鄜州守備的命令下他手下的幾十號家丁沒多久全把甲給卸了,鄜州守備和他的家丁把甲卸完之後鄜州守備便對在前麵作戰的兩個把總命令道“李把總、張把總!”
“你們倆把弟兄們帶著撤下來吧!”
這兩個把總轉頭一看隻見後麵的鄜州守備和他的家丁都已經把甲卸的乾乾淨淨,就隻留下一個護腕和頭盔,手裡的長兵器全部丟在一邊就隻有一把腰刀,箭壺也給丟了隻把弓掛在腰間。
兩個把總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繃不住了,都在心裡罵道這狗日的東西真不夠意思,自己要跑路悶聲不響的卸甲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鄜州守備打完招呼之後便帶著家丁先潤了,兩個把總見狀也開始招呼自己親近的官兵開始卸甲,等他這些軍官卸完甲後也和鄜州守備一樣招呼一聲帶著親近的人先潤。
就這樣剛剛還和反賊打的熱火朝天的官兵一溜煙的功夫把甲一卸全都往北門方向跑。這雖然是逃跑但撤退還是比較有序的,畢竟大晚上的也不敢到處亂跑都是跟著前麵的人跑,再加上這就一條街往北麵跑就行了。
不過官兵在跑路的過程中沒有亂的原因還得是那道拒馬,那道拒馬雖然擋住了官軍進攻的步伐,同樣也擋住了反賊追擊的步伐。
周兵這邊一見官兵說跑就跑也是驚的目瞪口呆,看著拒馬對麵地上留下一些官兵屍體和滿地的盔甲周兵都感覺不可置信。
不過接下來周兵轉頭看了看已經衝下城門樓梯的楊英就知道為什麼官兵要跑了,於是便下令道“弟兄們辛苦了!都原地休息一下!”
聽到周兵的命令後大夥們緊張的心情立刻就放鬆了下來,弟兄們就怕周兵讓他們把拒馬推倒然後去追擊官兵。這打了一晚上仗了弟兄們從身體上到心理上都已經累了。有的弟兄聽到周兵讓他們休息的命令後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楊英帶著李義部衝了過來,楊英在城牆上的時候就看見有官軍後隊有人在往後跑,等到下來之後官兵已經全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