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二年五月,劉漢宏點全越之兵八萬,再次屯兵西興,李侃聞知,急招八都軍將領和水師左郎將包達議事。
李侃掃視眾人一眼,開口道“諸位將軍,熬了一個多月,劉漢宏終於按耐不住了,此次可謂集結了全浙東之兵,擺出了一決生死的架勢,諸位覺得該如何應對?”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包達率先開口,“劉漢宏此番傾全境之兵而來,勢頭非同小可,我們隻有不到三萬精兵,須暫避其銳氣緩緩圖之。”
顧全武一臉不屑,“烏合之眾不足為懼,僅一個多月就能點兵八萬,不知其擅戰之兵可有三萬?”
成及開口道“即便如此,我們目前也隻有兩萬多兵馬,雙方差距太大,是否需要調集右鎮海軍南下?”
李侃一臉淡定,看向錢鏐問道“錢將軍怎麼看?”
錢鏐一進門就留意過李侃的表情,並未發現絲毫慌張,見其開口詢問,便知道該如何回答。
“劉漢宏此次傾巢而出,看似聲勢浩大,其實已經計窮力竭,虛張聲勢,勉強支撐,我們若緩緩圖之,反而會助長其士氣,不如主動南渡,強勢回擊,此乃生死之戰,若勝,則越州唾手可得。”
“對方兵力數倍於我,錢將軍能有多大把握?”
錢鏐嗤笑道“烏合之眾,朽戈鈍甲,多之無益,卑職有十足的把握取勝。”
李侃微笑著點頭道“將軍善巧方便,此戰便由你全權指揮,孤不做乾涉。”
錢鏐心中激動,一拱手道“謝殿下信任,卑職即刻點兵出發。”
李侃微微頷首,“好,孤等你們凱旋!”
一個時辰之後,錢鏐親率右八都軍一萬兩千餘人,水師五千餘人,威勝軍八千餘人由富陽渡過江去,隔著西興十裡安營紮寨。
錢鏐私下裡將阮結叫了過去,給他安排了一個特殊任務,阮結聽得滿臉興奮,領了兩營細作兵丁,轉出西興之後,四下埋伏起來。
次日一早,錢鏐點齊兵馬,帶著顧全武和杜棱,耀武揚威的來到劉漢宏大營之外討戰。
“什麼?錢鏐竟敢上門挑戰?他帶來多少兵馬?”
劉漢宏聞言大驚,他領著八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以為錢鏐兵寡,定會畏懼不出,沒想到兵馬營盤尚未立定,對方竟主動找上門了。
辛約回道“不到兩萬兵馬。”
劉漢宏微微一愣,“附近可有伏兵?”
辛約知道劉漢宏屢敗於錢鏐之手,已經有了陰影,謹慎一些並無不妥,“卑職也擔心其中有詐,已經派斥候探察過,附近並未發現敵方大軍的動向。”
劉漢宏聞言鬆了一口氣,“豈有此理,兩萬兵馬就敢上門挑釁,是欺我浙東無人?”
“節帥打算派何人出戰?”
“本帥說過要親自取錢鏐首級,今日就去會一會他。”
劉漢宏心中對錢鏐憤恨至極,卻又怯他驍勇,可對方既然打上門了,他也無可奈何,隻得領了一乾將校,擁出陣前。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劉漢宏打算先聲奪人,衝著錢鏐大聲喝道“錢將軍,久聞大名,你數次對越州用兵,斬我守將,破我三鎮,但本使惜才,願意招攬你,可你非但拒絕,如今還率兵營外叫陣,可是覺得本使可欺?”
錢鏐冷笑道“哼,你是惜才還是想離間我和殿下?劉漢宏,你之前不過是依附黃巢的賊寇而已,幸蒙朝廷準降,加授你顯耀職位,此乃朝廷給予你的莫大之恩,如今朝廷詔令越王殿下為兩浙觀察使,你卻抗旨不遵,不肯交權,仍以觀察使妄自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