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一臉驚訝,“明州竟有這麼多日本人?”
徐知古笑著說道“日本一向仰慕我朝文化,自貞觀四年第一批遣唐使入朝,至今已經派了十幾批使團,共計數千人之多,明州有日本人也不奇怪,台州、杭州、蘇州、揚州也有很多日本商人。”
“那島上可有我朝百姓居住?”
徐自古想了想,說道“此島入海近一百裡,太過偏遠,沒有我朝子民居住,隻有漁民捕魚的時候偶爾過去歇腳。”
李侃將記憶中的地圖回憶了一遍,“一百裡?難道是岱山?”
徐知古一臉懵,“這岱山在何處?”
李侃眉頭微皺,看向鐘季文,“孤記得日本最後一批遣唐使團是開成三年,入朝的路線,停留的地點,期限皆有規定,外國人入境需辦理公文,你們府衙對這些日本人可有登記管理?”
鐘季文神色慌張,結結巴巴道“殿下,下官剛上任不到一月,對東瀛人的事情還未曾了解,此事徐縣令應該清楚。”
徐知古顫顫巍巍道“殿下,州府戶曹參軍和諮議參軍已經為這些東瀛人頒發了‘過所’,且依照我朝律法,將化外人於寬鄉附貫安置,這群東瀛人住在島上應該並不違律。”
李侃冷哼一聲,我朝還規定“蕃客入朝,不準與國內官民百姓私自交流,他們遵守了嗎?你們嚴查了嗎?”
“這”
鐘季文和徐知古渾身顫抖,額上冷汗直冒,不明白李侃為何對東瀛人這麼大反應。
司徒博低聲問道“殿下,這些東瀛人有問題?”
李侃輕籲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雖然大唐動蕩不安,但這個時代的百姓作為天朝子民,自然不會將一個小小的日本放在眼中。
“這些日本人是何時來的明州,為何會居住在百裡之外的島上?”
徐知古擦了擦汗,回答道“約是三年前,一批東瀛商人在島嶼附近觸礁,船上貨物浸水,懇請借地晾曬,羊刺史出於兩國友好的考慮彆應允了。”
“兩年前,東瀛商人又麵見劉漢宏,以每年五千兩白銀租借島嶼,準許他們在島上暫時居住,為他們在我朝從事商業貿易便利,近一年,東瀛商人時常來明州購買磚瓦木石,想必是在島上建屋。”
“已經開始建屋了?這一年你們官府可曾登島檢查?”
李侃臉色微變,這聽起來怎麼跟葡萄牙租借澳門一個套路?出這個主意的一定是個高人。
徐知古搖搖頭,目光看向鐘季文,意思很明顯,處理外國人事務,歸州府管轄。
鐘季文又開始冒汗,他才上任一個月,根本就不知道日本人租借島嶼的事情,更彆提登島檢查了。
李侃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徐縣令,帶孤去日本人居住的島嶼看一看。”
鐘季文臉色大變,“殿下,這有什麼不妥嗎?”
李侃沒有回答,轉身上了戰船。
鐘季文和徐知古心情忐忑的也跟了上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東瀛商人在島上居住有何問題,難不成是劉漢宏收了賄賂,租約有問題?
兩個時辰後,一行人十幾艘船來到東瀛人租借的島嶼。
遠遠的便看見岸上人影晃動,越來越多人向碼頭彙聚。
李侃打量著岸上的日本人,麵色微沉,“鐘刺史,岸上那些手持武器的也是商人?”
鐘季文定睛一看,不禁臉色大變,岸上竟有二三十人身穿短甲,腰挎長刀,眼中滿是煞氣,身上絕對是背著人命的。
“這或許是商隊聘請的護衛。”
李侃冷哼一聲,“那幾座箭樓又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