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還是有些顧慮,“節帥,吳王在羅城設宴,那裡的城防軍不是我們的人,萬一動起手來恐有阻礙。”
“東門守將是楊刺史的人,南門守將是吳王的人,西門守將是我們的人,吳王並不占據優勢。”
“吳王設宴,肯定會加強防備,萬一楊刺史站在吳王那邊,我們會很麻煩。”
陳敬珣輕哼一聲,麵露不屑,“楊行密敢殺官造反,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與吳王不過數麵之緣,能有多厚情誼。”
“可吳王畢竟是皇室貴胄,他想找靠山,自然會選擇對方。”
“哼,皇室貴胄,如今天下藩鎮這麼多,連皇帝都是自身難保,巴結皇室貴胄能有何好處,你跟楊刺史接觸一番,吳王能夠給他的,本帥能給,吳王不能給他的,本帥也能給。”
郭淮點頭道“卑職明白,馬上就去安排,今夜事關重大,赴宴務必多帶些兵馬。”
陳敬珣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今夜晚宴非同小可,贏了,這淮南兩浙皆是我們的天下,屆時封你做個一州刺史,甚至一鎮節度也未嘗不可。”
郭淮大喜,連連稱謝,“多謝節帥,卑職定當鞍前馬後,誓死效忠!”
一旁的趙子君心中暗歎,這陳敬珣怕是在田令孜的庇護下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過帶著兩千兵馬竟敢圖謀兩浙,還以為吳王是被豢養在成都的那些無能王爺。
摘星樓位於羅城瘦西湖邊上,站在頂樓,往東可俯瞰繁華街道,往西清秀婉麗,風姿獨異的瘦西湖可一覽無餘,瘦西湖清瘦狹長,一泓曲水宛如錦帶,如飄如拂,有一種清瘦的神韻。
李侃站在窗邊,看著遠處點點火光,欣賞著揚州的夜景。
楊行密上樓,來到李侃身邊,“殿下,摘星樓周邊兩條街巷已經封鎖完畢,陳敬珣今日若敢赴宴定插翅難飛。”
李侃收回目光,淡淡的問道“那些死士準備的怎麼樣?”
“回殿下,一共五十六人,皆身強力壯之人,下官已經核對過身份,他們中途若敢潛逃,則家人難逃一死。”
“你覺得陳敬珣今夜敢赴宴嗎?”
“陳敬珣此人狂妄至極,想必是料定殿下不敢對其下手,所以晚宴不僅會來,可能還會對殿下不利。”
李侃神色微變,冷哼道“不知該說他狂妄呢,還是愚蠢,他今日可有異動?”
“陳敬珣來揚州不過短短數日,已經將手伸入軍中,北營還有羅城守軍中有不少將領與其來往密切,今日行軍司馬郭淮找到下官,頗有拉攏之意,另外他還遣人去了西郊戰俘營,帶走了一批人。”
“哦?看來他是跟孤想到一塊去了。”
“郭淮帶走的人經過喬裝打扮被安排在甘泉坊、德興坊和善履坊的幾處宅子,已經全部被下官派人控製,並替換成我們的人,據頭目交代,他們是受人所托,等信號縱火,然後趁亂刺殺殿下您。”
李侃雙目微凝,“外麵已經戒嚴,還能安排這麼多人進來,看來羅城守軍有不少人被其收買了。”
“殿下放心,那些與陳敬珣來往密切之人,下官已經派人監視了,陳敬珣暫時還不敢明目張膽調軍隊對付您。”
“哼,這種人沒有底線,若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楊行密有些難以置信,“下官實在不明白,陳敬珣麾下不過數千兵馬,哪來的底氣對殿下不利。”
李侃目光打量著楊行密,淡淡地說道“可能仗著有田令孜撐腰,覺得皇室軟弱可欺,這亂世,還有幾個人將皇室放在眼裡。”
楊行密心頭一顫,急忙表態,“此次黃巢之亂,皆因宦官專權,下官對田令孜惡行早有耳聞,若殿下不棄,下官願追隨您驅除權宦。”
李侃麵露喜色,扶著楊行密的胳膊,嗬嗬笑道“黃巢不過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多久,權宦早晚也會被鏟除,今日若陳敬珣伏誅,他的位子就由你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