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鄭凝績從廣州來到長安。
李侃在興慶宮召見眾將領和幾位大臣。
鄭凝績首先對嶺南的情況做了詳細的彙報,“嶺南目前已經全麵交予李成光管理,高州劉昌魯因抗拒節度使府的命令,已被剿滅並斬首示眾。”
“封州刺史劉謙已經被調往潮州擔任刺史,其子劉隱則被安排在廣州刺史府擔任長史,現在整個嶺南基本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李侃微微頷首,接著問道:“劉謙沒有反抗嗎?他麾下的上萬軍隊又是如何處置的?”
鄭凝績笑著回答道:“劉謙知道湖南和江西都是您的地盤,再加上劉昌魯的教訓就在眼前,他隻能選擇妥協了。”
“他的兩萬軍隊,其中兩千水師遣散了一千餘人去造船廠工作,剩下的一千餘人和近千艘戰船都並入了廣州海軍,而一萬多馬步軍則遣散了五千餘人,剩下的六千多人中有兩千人編入了清海軍,其餘人員則轉入各州城防營。”
李侃滿意地點點頭,“那個劉隱表現如何?”
“劉隱剛擔任廣州長史半年,表現還不錯,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野心,李成光想撮合族中侄女與其聯姻,想詢問殿下的意思。”
李侃沉思片刻後,語氣沉穩地說道:“看來環境的確能左右人的決策,關於是否與劉家聯姻一事,可由李成光自行決定,但絕不可讓劉家掌控兵權。”
鄭凝績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卑職已向李成光傳達此意,他深知其中利害關係。”
李侃微笑著繼續說道:“這次調你回京,一來是讓你們一家團圓,二來還有一項重任交付於你。你曾在鳳翔任職,我有意任命你為鳳翔節度使兼隴右營田觀察使,負責管理鳳翔和隴右兩地的民政事務。武勝軍和一萬右神策軍將駐守寶雞縣,由張歸霸統一調度指揮。”
鄭凝績恭敬地行禮:“卑職領命!必當全力以赴,不辜負殿下信任!”
他對李侃剝奪節度使兵權的做法並未心生抵觸,畢竟如今江南各地軍鎮的節度使都已逐漸被剝離兵權,僅負責民政、司法和屯田等事宜,各軍鎮的財政由度支使掌管,駐軍則由鎮守將軍統轄。
一旁的鄭畋滿臉欣慰,自己的兒子沒有跟錯人,這些年從長史做到嶺南節度使,將嶺南治理的井井有條,如今再被殿下委以重任出戍鳳翔這樣的京畿重鎮,其成就已經超過自己了。
李侃看向鄭從讜,微笑著道:“鄭太保,如今邠寧節度使空缺,還有勞您親自出馬。”
鄭從讜嗬嗬笑道:“下官這把老骨頭還能為殿下出力,自然是求之不得。”
鄭畋擔憂道:“殿下如此安排隻怕陛下那邊不會應允。”
李侃淡淡笑道:“天下藩鎮那麼多,有幾個在乎皇帝的想法?京畿附近的各州縣這些年幾乎都沒有太平過,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百姓,向朝廷請旨隻是出於對皇帝的尊重,他若不允,那便隨其他去吧。”
鄭畋輕歎一聲,心中對李曄這個皇帝非常失望,自從登基以來,看似想重振朝綱,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至於被各個藩鎮輪番欺辱,連累長安百姓也跟著遭殃。
李侃頓了頓,繼續說道:“飛虎軍駐守邠州,左神策軍駐守寧州,我要防著保大軍,飛騎軍和左龍武軍調往渭南,休整數日後便對華州發動進攻,潼關必須儘快掌握在我們手中。”
鄭畋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韓建?畢竟他是當朝駙馬。”
李侃皺眉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韓建殺了四位親王,已然生了割據之心,留他不得,至於其家眷,全部流放至瓊州,仁壽舉告韓建謀逆,心還是在皇家的,她和兩名子女可以留在長安。”
鄭畋微微點頭,“殿下如此處理,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