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汾的自信,楊師厚和張存敬對視一眼,暗自慶幸自己被皇帝看重,得到了歸降的機會,心中不禁為王珙感到惋惜。
王珙一心想要奪取河中之地,卻始終未能得逞,如今更是進入甕中而不自知。
虞鄉的王珙焦慮地等待著汴軍的消息,終於盼來了使者。
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張將軍和楊將軍現在到了哪裡?”
使者恭敬地回答道:“回稟大帥,我軍昨夜發動突襲,成功擊敗了猗氏以南的神策軍,今天辰時,大軍已經出發,朝著河中府進發,張將軍特意派遣我送信給大帥。”
王珙連忙接過信件,小心翼翼地揭開火漆,迅速抽出信紙閱讀起來。
讀完信後,他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伍姓湖?張將軍為何約本帥在那裡見麵?”
使者搖搖頭,“末將並不知曉信中的具體內容,張將軍特彆叮囑大帥要儘快動身,如果朝廷得知河中府的情況並增派兵力,再要攻克河中府將會變得非常困難。”
王珙點頭道:“言之有理,請回去轉告張將軍,我即刻率軍動身。”
待使者離開後,王珙的副將皺著眉頭說道:“大帥,屬下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啊!那神策軍據說可是有三四萬人馬呢,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被汴軍給擊潰了?”
王珙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不屑地笑道:“神策軍的戰鬥力,那可是天下皆知的,這些年來,他們可曾打過一場勝仗?”
副將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新神策軍據說可是皇帝重新組建的,招募的都是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按說實力應該不至於這麼差吧?”
王珙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正是因為新神策軍剛剛組建不久,彼此間的配合肯定不夠默契,所以這次戰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值得懷疑的,立刻召集軍隊,準備向伍姓湖進發!”
副將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帥,咱們需不需要通知一下韓大帥?”
王珙聞言,臉色一沉,冷聲道:“派人去知會他一聲就行了,鎮**如今隻剩下四千餘人,昨天的戰鬥中,他們明顯是偷奸耍滑,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而且他們紮營時也不和我們在一起,顯然是彆有心思,咱們得小心提防著他們才行!”
韓建接到王珙的通知後,心中疑慮重重,於是趕忙召來李巨川商議此事。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汴軍雖然戰鬥力不俗,但進展實在太過順利,而且會合地點選在伍姓湖,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
李巨川沉思片刻後回答道:“三方勢力之中,大帥您的兵馬數量最少,如果汴軍真的彆有企圖,他們大可不必主動邀請您,不過到了彙合之地,大帥還是要小心謹慎,隨機應變,不要被其他兩方利用。”
韓建擔憂地問道:“如今陝州和虢州都已落入朝廷之手,如果我們無法攻克河中府,那接下來又該如何?”
李巨川輕輕歎息一聲:“目前朝廷實力強大,如果我們攻打河中府失敗,大帥恐怕隻能效仿李罕之,投靠朱全忠,先占據一個州郡以謀求發展。”
韓建心中充滿懊悔之情,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果當初沒有殺掉那幾位親王,我們與朝廷之間的關係或許不會如此緊張。如今從允仍被囚禁在長安的大牢之中,遭受著苦難,不知道他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
聽到這話,一旁的李巨川連忙勸諫道:“大帥,事已至此,您已無退路可言,除非您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家人的平安。”
韓建聽後一愣,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一建議。
他並非那種無私奉獻、舍己為人的人,兒子死了可以再生育,而一旦自己離世,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一個時辰過後,王珙率領著近兩萬名士兵,與韓建一同浩浩蕩蕩地朝著伍姓湖進發。
為了確保行軍安全,王珙特意派遣了數路斥候,負責偵查沿途的狀況。
沒過多久,一名斥候匆匆趕來稟報:“大帥,汴軍已在湖邊安營紮寨,根據帳篷的數量來看,他們的兵力大約有兩萬人左右,目前尚未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王珙疑慮未消,對身邊的副將說道:“你曾與張存敬、楊師厚見過,速去詢問他們此戰的具體部署。”
“末將遵命!”副將應諾一聲,旋即轉身離去,約摸半個時辰過後,他又折返回來。
“大帥,末將已至汴軍營地,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張將軍和楊將軍讓我們在此地駐紮,三更時分出發,四更兩點發起進攻。”
“四更攻城?”王珙眉頭微皺,心中略感疑惑。
“張將軍解釋稱,河中府目前有兩萬餘神策軍駐守,白日強攻並無太多勝算,若選擇午夜出擊,則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從而降低我軍傷亡。”
王珙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下令全軍安營紮寨,等到三更時分再開始行動。”
就在同一時間,韓建這邊也得到了同樣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