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警署。
衛生間。
黃勇赤裸著上身躺在長凳上,手腳反綁銬著凳腿。
“唔,唔”
他的臉上蓋了一條濕毛巾,有水滴慢慢地順著脖頸滑動,砸在地麵的瓷磚上摔碎。
“說呀!”
高祥安站在旁邊厲聲喝問。
他的右手裹著毛巾,也是濕的,居高臨下地猛捶對方的胸腹,問一聲捶一下,神色異常猙獰。
李文斌和鄔家倫站在稍遠的地方。
他們麵色陰沉,緊緊地皺著眉頭觀看高祥安刑訊逼供,眼中沒有絲毫溫度,一片森寒。
紀少群和文方則離得近一些。
“唔,啊!”
黃勇不停地慘叫,聲音沉悶且痛苦,有點像瀕死的野獸的哀嚎。
“等等。”
文方往前走了走,揮手攔住高祥安。
他一把扯掉黃勇臉上的毛巾,仔細觀察對方的情況。
“咳,咳!”
黃勇大聲咳嗽,清水從他的鼻腔和嘴巴裡噴出,接著劇烈喘息。
“呼,哈!”
“啊”
好半天總算緩過來了。
“還要硬撐嗎?”
文方橫眉立目,逼視著對方說道“這個叫水刑,可以讓水不斷地流進你的鼻子和嘴巴裡。”
“濕毛巾不但能防止你把水吐出來,還像個吸塵器,把空氣全都吸走。”
“你沒法喘氣,隻能往外吐。”
“那種窒息感和溺水的感覺很難受吧?”
黃勇什麼都聽到了,又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隻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難受到了極點,肚子裡好像有隻手抓著他的胃不停扭捏。
“哇。”
一股食物殘渣從他嘴裡噴出,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文方及時閃躲開來。
他嫌棄地摸了摸鼻子,冷聲吩咐道“給他衝一衝。”
高祥安擰開水龍頭,拿著水管朝黃勇噴水,很快就把汙穢物衝洗乾淨。
“黃勇。”
文方繼續詢問,“在茶樓戴漁夫帽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隻要你說出來,我立馬放了你。”
“讓你坐在溫暖、乾燥的屋裡喝杯熱茶。”
紀少群微微低下頭,兩眼死死地盯著疑犯,唯恐對方招供。
黃勇聳動喉結。
他艱難地開口講道“我我不認識他們。”
“草。”
高祥安衝上去又是一拳,“還他媽的不老實,你們這些混蛋是一起的,你會不認識他們?”
“說。”
砰,砰。
拳頭砸在胸膛上悶聲作響。
“我說了,我不認識他們。”
“彆打我。”
黃勇的五官擠在一起,苦苦求饒。
李文斌和鄔家倫相對而視,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嘴真硬呀。
水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個人夠膽,也講義氣,寧願自己受苦也不出賣兄弟。
值得敬佩。
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警與匪不兩立,越是這種死硬分子越得上手段,非要撬開他的嘴不可。
“文方。”
“接著來。”
鄔家倫朝疑犯看了一眼。
文方再次觀察黃勇的狀態,確認對方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又把濕毛巾給他蓋上了。
“嗚嗚”
黃勇使勁搖頭,想把毛巾甩掉。
可是那條毛巾又長又寬,沾了水以後很沉,根本不可能甩脫。
吱呀。
衛生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彭文山大踏步走了進來。
“彭sir。”
李文斌笑道“怎麼沒跟我打電話,我還想讓人去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