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弈的問話,那名商人霎時流露出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那頭狼實在欺人太甚,不斷數次攔截我往來的貨物。”
“甚至我那外出迎親的兒子,都死在他們手中。”那商人說到這聲音都有些哽咽,他用力捏著左拳。
陸弈目光一凝,猛地坐直身體,他看了眼其餘商人,“你們最近都被頭狼騷擾過?”
“沒錯。”“就是這樣。”一群商人七嘴八舌地訴說著最近的遭遇,就連貝克也丟失了好幾批貨物。
陸弈深吸口氣,在團隊頻道問道,“玉蟾,你感覺他們說的是不是真話?”
由於陸弈方才和玉蟾對視時,就讓她觀察感受這些商人,所以當被問及時,玉蟾立馬就給出了答複,“我覺得他們沒騙人。”
“也就是說這些話是真的。”陸弈眉頭緊皺。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不能說明他們真實的態度。”沈伊雪在團隊頻道建議道,“要不由我出手,讓他們說出真心話,以免遭受其他人的算計。”
陸弈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似乎被嘈雜的聲音吵得有點亂,實際上卻在團隊頻道中交流,“你這麼做雖然能力保我們三人不吃虧,但這種憑借能力大麵調查的行為,卻會讓這群傾向我們的商人心生隔閡,著實有害無利。
就目前看,頭狼那邊以黑鯊隊馬首是瞻,他們有這個世界的詳細信息,能精準地找到克拉麗莎,並將他們的人安插過去,這種做事有的放矢的人,大概率不會在這種時候盯上沒有太多利用價值的商人。”
隊內很快拿定主意,陸弈抬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他看了看這群商人,又看了看鄰座的貝克,“從前幾天的隊長選拔到今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難道那些大家族渾然不顧嗎?他們就沒遭受過襲擊嗎?”
話一出口,陸弈突然想到不久前遇到的巴澤爾,心中頓時有了些猜想。
“哎。”貝克歎了口氣,“那些家夥不知怎麼掌握了那些家族的情報,凡是那些家族的車隊人員,即便隻有一兩人,都會被他們放過去,而我們的貨物人員遇到了就難逃一劫。
昨日,我一個夥計逃回來告訴我,說他看見前麵的商隊目睹霍爾家族的人員安然通過後緊緊跟了上去,沒想到叢林中突然殺出數十人將那商隊堵住,霍爾家族的人看了眼就冷笑離開,放任那商隊慘死頭狼刀下。”
“對啊,如今頭狼是越來越猖獗了,最開始一兩天不過是偶有發生,這幾天已經是肆無忌憚。
現在一聽到我們出城運送貨物,連自己的夥計都推三阻四,再這麼下去要賣的貨出不去,需要的東西進不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關門歇業了。”
“難怪城中沒怎麼聽聞頭狼的動靜。”陸弈眯著眼,手指輕敲桌麵,思忖著,“看起來黑鯊真的牢牢把控著話語權,一開始他們就定下了麻痹權貴的策略,並做到了令行禁止,無論對象是曆練者抑或是頭狼陣營的原住民。
可惜,再好的計劃也要麵對實際問題,頭狼那麼大一撥勢力盤踞在附近,總要吃喝,甚至一些排得上號的人物,還會思索下享樂。
而曆練者之所以能團聚在黑鯊周圍,除了黑鯊隊的威勢外,肯定也少不了利益驅使,為了利益他們可以服從黑鯊隊的安排,不做挑釁權貴的事情,不過想要讓他們成為一支紀律嚴明的隊伍,無疑是癡心妄想。
既然不讓襲擊權貴的人,那麼襲擊有點油水,又無關大局的商人應該可以吧,抱著這種念頭曦夜城周圍發生了第一次攻擊。
隨著基本需求和私欲的混雜,這種襲擊越發泛濫,黑鯊隊即便發現了,也不可能阻止彆人獲得基本的生存物資,這就導致襲擊徹底不可收拾,也讓這群走投無路的商人會聚在這裡。”
“不,不對。”陸弈突然神情一動,“麻痹敵人的目的是出其不意,黑鯊能這麼早實施這個計劃,必然和合作夥伴說過,談論中免不了談及頭狼陣營的承受能力,所以這個目標絕不會是遠期的。
那麼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如今泛濫的襲擊,是不是暗示著,他們已經得手?想不明白啊。
不過眼下有個更棘手的問題,如果放任頭狼那群人攔路搶劫,等到長刀落到權貴車隊,就徹底切斷了曦夜城對外的往來,到時曦夜城就是一座徹底的孤城,物資匱乏,物價高企,人心渙散,城中的護衛隊也會無心征戰吧。
夠狠啊,既然得罪了,已經沒有合作的可能了,那就把事情做絕,讓他們要麼死要麼臣服。”
陸弈深吸口氣,“我有個計劃,想和諸位商討下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