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會長秦川正身處比那更加凶險萬倍的境地。
“可惡!”
帝伽淩妤一拳砸在控製台上,堅硬的金屬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眼中布滿了血絲,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慮而沙啞:“我們就隻能在這裡看著嗎?”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力感,那種明明知道最重要的人身陷絕境,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痛苦,如同無數細密的針,紮在她的心上。
季星緊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一絲血跡從指縫中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在混亂的戰場畫麵和旁邊靜靜站立的布魯諾以及蘿拉之間來回掃視。
蘿拉是黑夜女士的最信賴的神選者,是據點內少數能夠解讀神戰層麵信息,並提出戰略建議的核心成員。
“布魯諾先生,蘿拉女士,”季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夜桜絡他……他能夠借助神明的力量,對凋零詠者造成了影響。我們……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哪怕隻是分散敵人的一點點注意力,哪怕隻是為會長爭取一丁點的時間!”
季星的聲音中充滿了懇切與不甘。
她不願意就這樣袖手旁觀,等待一個未知的,甚至可能是絕望的結局。
布魯諾作為狄斯馬汀的神選者,將這一消息通過神念發送了上去。
很快,布魯諾的氣息變得深邃起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那笑容中帶著神明特有的俯瞰與威嚴。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季星和帝伽淩妤身上,那眼神平靜得如同萬年不變的深淵。
“你們?”狄斯馬汀的聲音通過布魯諾的聲帶發出,帶著一絲玩味,“你們也想學那個不要命的小子,去神明麵前起舞?”
蘿拉眉頭緊鎖,她比季星和帝伽淩妤更清楚神戰的恐怖,聞言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季星副會長,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這和夜桜絡的情況完全不同。”
狄斯馬汀接過了話頭,聲音冰冷而不帶絲毫感情:“夜桜絡能出手,是因為他本身就掌握著一絲陰影本源,他的陰影之劍傳承是暗影神係裡最擅長突襲的,再加上加上我的欺詐之力和黑夜的掩護,才勉強在那特定的時機,對一個注意力分散的神明造成了微不足道的‘痕跡’。即便如此,他付出的代價你們也看到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因為焦急而漲紅的臉龐,繼續用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而你們,即便是半神,在這種級彆的法則碰撞麵前,連靠近戰場的資格都沒有。神明交戰的餘波,逸散出的任何一絲法則碎片,都足以讓你們的靈魂和軀體瞬間湮滅,連灰燼都不會剩下。”
“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帝伽淩妤的聲音帶著絕望,她不甘心地追問。
狄斯馬汀嗤笑一聲:“辦法?凡人的覺悟固然可嘉,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所謂的勇氣和犧牲,很多時候隻是徒增傷亡罷了。你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那個小子能撐過去,以及……祈禱我們能為他撐得更久一點。”
這番話如同冰水般澆在季星和帝伽淩妤心頭,讓她們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徹底熄滅。
她們明白,狄斯馬汀說的是事實。
夜桜絡的行動是無數巧合與犧牲下的孤注一擲,根本無法複製。
而她們,在這種神仙打架的局麵中,確實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指揮中心內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屏幕上那光與暗的狂暴交鋒,以及刺耳的警報聲,在不斷提醒著眾人局勢的嚴峻。
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她們淹沒,讓她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凡人在神明麵前的渺小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