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了活命,男人們再也沒回過鎮子。
……
“於是便有了我們看到的這般。”海棠說得還算詳細,末了補充道,“我是男扮女裝進入鎮子調查的,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曲荊風心想,我看你挺容易的,男扮女裝,就數你最拿手。
葉昀看了曲荊風一眼,知道他在想什麼,又看了看海棠,對曲荊風的觀點表示讚同。
“這些女子為什麼不離開海棠鎮呢?”曲荊風問。
“你看看,這四周是什麼?良田沃土!再加上這家裡好吃好住,投靠親戚看人臉色?外出謀生?能力不行或運氣不好,有可能變流民。俗話說故土難離,男人出去是為了活命,男人們出去以後,女人們發現自己也能活,而且活得挺滋潤,就更沒必要出去了。”
“那這海棠鎮為什麼沒有一株海棠?太詭異了,我光是想就覺得害怕。”
“哈哈,曲兄,你這膽子也太……唉,理由很簡單,海棠花會讓人聯想到離愁和苦戀,古詩詞裡到處都有寫,換作你是這鎮上女子,你願意走到哪都有棵樹告訴你,你處在離愁或苦戀中嗎?”
“我當然不願意。”曲荊風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海兄真是婦女之友啊!”
海棠是那種聽到讚美就喜上眉梢的人,曲荊風,真的好懂他!
士為知己者死,雖然這結論下得輕率了些,但海棠覺得,此時還是應該先小小地回報一下曲荊風,至於以後要回報多少,得看曲荊風的後續表現及人格魅力。
於是,海棠熱情地拉著曲荊風坐下歇息,娓娓道來曲荊風感興趣的事,並示意對方拿筆記下。
“這鎮上有三所學堂,教書的也都是女先生,不論是教書的,還是求學的,其中都有不少妙齡少女。曲兄,你看我長得還行吧?”
“你長得很好。”曲荊風老實回答。
“我是說,作為男兒。”海棠強調。
“作為男兒,海兄是很有吸引力的。”曲荊風又給予了充分肯定的回答。
海棠更高興了,“所以啊,我得化妝,你也可以理解為易容,以女兒身出現在學校裡。曲兄你要相信我,我這樣做絕對不是為了耍流氓,我是怕有姑娘對我動了心,然後自己一走了之,讓人家姑娘惦念、傷心一輩子。”
“海兄真是一個善良又磊落的好男兒!”曲荊風發自內心地讚歎道。
“曲兄,這學校你更去不得,以你的容貌,去了得惹出多少相思!”
這相互吹捧,葉昀聽不下去了,隱約看到草叢裡有隻蛐蛐,便追了過去。
海棠繼續和曲荊風講述學校的情況,除了沒有男的,其他都很正常。曲荊風奮筆疾書,很快就記錄完了。之後在海棠的催促下,三人繼續趕路。
……
海棠鎮地處邊關,他們順著新茶河走了大半天,就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地界。
界碑上刻著朝城。
朝城?暮城?
曲荊風困惑,這就走出暮城地界了?既然這麼容易走出暮城,陳藍玉他們為什麼從來沒走出去過?
就這一小會工夫,海棠和葉昀已經走出去好遠,曲荊風快步追趕二人。
走著走著,曲荊風發現,他們四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不少人,有騎馬的,背著背簍的,抱著小孩的,像是趕集歸來,有個人還對著他笑。
曲荊風也對那人禮貌地一笑,笑到一半就僵住了,隻見那人腦袋瞬間掉落,滾燙的血濺了曲荊風一身一臉,再看地上的那顆頭顱,臉上還保持著適才的笑。
曲荊風捂住嘴,硬是沒敢叫出聲來。
此時葉昀擋在他向前,小小少年身子緊繃,十分警覺的樣子。
海棠繼續快箭殺人,除了箭在空氣中迅速劃過的聲音,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在極短的時間內,地上便躺滿了屍體,隻剩他們三個活人。
“他們,可都是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啊!”曲荊風終於發出一聲驚呼。
“哦?是嗎?”海棠握著滴血的劍看著他笑,仍舊是那副又邪又媚的樣子。
這會輪到他了嗎?曲荊風用目光向葉昀求救。
葉昀也對著他笑,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清亮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