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蒙雨便是蒙妹妹的後人吧?
蒙妹妹的後人既然能頂著她之前的姓氏,那就說明她最終招了個上門女婿?隻是這個上門女婿的基因也太強大了吧?蒙雨的樣貌哪裡還有蒙妹妹當年的一絲影子?
真沒想到,當年這愛而不得、最終形同陌路的兩個人,他們的後人竟然走到一起,深深相愛了,也算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吧?
蒙雨看藍玉的眼神,和蒙妹妹當年看玉公子的神情,如出一轍。
總之他很羨慕就是了。
前世在男女一事上,他既沒有深愛過,也不曾被人深愛過。
……
好在這一世,曲荊風和蒙雨學姐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雖然最終不得已劃上了句號,但他們確實深愛過……他慢慢的也就想開了,必須得想開,他身上有使命,有重擔,不能終日陷在情愛裡。
令他想不通的是,藍玉怕蒙雨那勁頭,跟玉公子當年怕蒙妹妹的樣子,竟然一模一樣。
一個男子,情到深處,便是怕?他再傻也能看出來,藍玉怕,玉公子怕。
到底怕什麼呢?怕得不到,怕失去?還是怕結仇成為怨偶?或者隻是,怕是一種美德?
在想不明白的“怕”中,在安神湯的助力下,曲荊風自黎明睡至中午。
醒來後,守了他大半夜,又逗了一上午幼鳥以逃避獨自睡覺的葉昀,終是撐不住了,倒在院中的另一間臥房裡睡起香甜的午覺。
曲荊風要做試驗了。
先來文的吧。好!去書房,筆墨紙硯一應俱全,他上輩子從沒自己磨過墨,因著眼下也沒有負責磨墨的書房太監,便隻能自己動手了。
這墨他磨得還挺順溜,點墨,落筆,一手漂亮的繁體字,規範工整得像印刷體似的。隻是磨墨太費時間了,回頭還是得設個書房太監,不對,應是磨墨書童。
曲荊風答應過海棠,新朝首要廢除閹割太監之舉。閹割這種事,他單是想一下就毛骨悚然,難怪天生幾分媚氣、自帶太監光環的海棠會莫名驚恐。
才放下筆墨,他便聽到海棠在院子裡壓低聲音叫喚著“曲兄”,一路從臥室喊到書房。
……
待見到人,海棠興奮地說道“走,我帶你騎馬去。老者交待之後,我去探查過了,山下便有一處跑馬場。”
馬!
騎馬!
騎馬去!
這些字落到曲荊風的耳邊裡,都是感歎號。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要換騎裝嗎?
換衣服太浪費時間了。
根據前世記憶判斷,現在穿的衣服、鞋子,也能順利騎馬。
想當年,他不僅會騎馬,而且騎得跟一代戰神玉將軍一樣快,一樣好,把一眾皇宮護衛遠遠甩在後麵,也極有可能是他們不敢追上來。
太子和玉將軍比馬術,他們湊什麼熱鬨?能當皇宮護衛的,還差這點眼力?
懶得去想了,騎馬要緊!
曲荊風一邊跟海棠往院外走,一邊東瞧西望,“馬呢?”
海棠在前邊帶路,看他三步並兩步,急於下坡又不看路,勸道,“你彆急啊!馬在跑馬場上等著呢,跑不了。”
海棠眼看著他要一腳踩空,趕緊伸手去撈人,“仔細些腳下,彆馬沒騎著,人摔了一跤。”
有那麼一瞬,海棠自覺撈人的舉動,說話的語氣,撈完又擔心對曲兄造成不好影響、急急放開的樣子,妥妥的太監作派。
“曲兄,彆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為了不摔跤,主要是為了不影響騎馬,曲荊風專心看腳下,頭也不抬地回道,“海兄,你放心,太監一事,絕不食言。”
眼下能有什麼事比騎馬重要!會不會騎還不一定呢。
直到輕巧地翻身上馬,順利地騎出去一段,在開滿小花的綠色草場上縱情奔跑……曲荊風才意識到,這人在馬上,看到的世界果然不一樣。
天地開闊,錦川綿延。從此,可恣意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