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是包子,沒有人能受得了這個氣。
其中一個聲音有些啞,“彆嚎了~哭的比鬼還難聽,大半夜地你不怕鬼把你帶走啊。”
男子擦乾眼淚,恨恨地咬了咬牙,“好意思說我,要帶走也是把你帶走,你的聲音還不如我。”
正在巡邏的衙役聽到這邊有動靜,便走了過來,本以為會是個平靜的夜晚,沒想到幾個病人還能吵起來,估計是病情比較輕,不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彆吵吵了,快睡吧,都是病人還真有精神,不睡也不讓彆人睡,就怕彆人好得快,是不是?”
一聽這話,三人瞬間沒了聲音,都想著自己可得睡好覺,生病了睡覺是最好的調養,還不花錢,到時候等痊愈了可得好好嘲笑他們一番。
自己絕對是第一個從這裡出去的,當然是站著出去,不是抬著出去,養好身體才是要緊。
周圍頓時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到。
衙役微微點了點頭,果然這招兒就是好用,病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命了,屢試不爽。
趙錦程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不知道還能睡多久,不過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明天的病人就更多了,得睡個好覺才有力氣給人看病。
走到了自己的帳篷那裡,回頭看了看,小徒弟在那兒睡得正香,聽到均勻又深長的呼吸聲,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笑意。
頓時覺得身上的疲憊散了一大半。
平時都是要洗漱一番再就寢,今天實在是有點兒力不從心,鋪蓋也不拿出來,悶就悶一點兒,直接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是昏天黑地,三遍雞叫也沒能把人叫醒。
妮兒已經醒來,躺在那裡伸了個懶腰,覺得這一覺甚是舒坦,醒來神清氣爽。
鑽出帳篷使勁兒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頓時把胸腔裡的悶熱一掃而空。
往師父那邊的帳篷看過去,睡得還挺香,師父通常睡覺都不會穿著外衣睡得,一定是累壞了,沒有力氣脫外衣。
昨晚上居然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還剩下點兒活計沒做完,一定是師父幫忙做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得,不會是天亮了才睡的吧,驀地有些心疼。
不過昨天是怎麼回來的,沒有一點兒印象,難不成是師父抱著回來的。
妮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快速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雖然自己年紀小,可師父定是會避嫌的,絕對做不出傷害自己名聲的事情,估計是哪位嬸子將自己背回來的,猜測就是二娃子他娘,一會兒就知道了,不著急。
想到這裡又伸了個懶腰,晃動了幾下手腳,緩解一下身上的酸痛。
該吃飯去了,阿伯昨天說要弄點兒新樣式,也不知道能吃上什麼飯。
師父既然現在還沒醒,就不叫他了,等著把飯給他帶回來,等他什麼醒了,什麼時候吃,現在還沒有病人送過來,隻要不是指名道姓讓師父去診脈,自己就完全可以勝任。
妮兒一個人去了放飯的地方,現在還早,沒什麼人排隊領飯,盛飯的師傅們在那裡熟練地攪著鍋裡的粥,旁邊的大籠屜裡麵蒸著東西,蒸汽一直往外冒,還有一股香味兒。
妮兒本來不是很餓,聞著這個味道一下子勾起了食欲,肚子開始小聲叫起來。
如果是其他的女孩子可能會不好意思,可能會臉紅,不過妮兒倒是不會,餓了,肚子叫是正常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彆的老爺們兒肚子也在叫,人家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還撩起衣服,露個像西瓜一樣的肚子,還拍了拍。
妮兒覺得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有意思,不過自己倒是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使勁兒吸了一口氣,聞到了地瓜的味道,仿佛已經感受到那種甜甜的綿密的口感,似乎是已經吃在了嘴裡,忍不住空口嚼了嚼。
想起來前兩天還在山上的時候吃的烤地瓜,有點兒想爹娘還有弟弟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在排隊等著吃早飯,望向他們那邊,知道雖然看不見人,可是心裡暖暖的。
排隊的人見妮兒一個人,有些奇怪,平時都是跟趙大夫一起吃飯的,今天倒是不同尋常,不會趙大夫也染上疫病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真是嚇人,以後難不成就全指著這個小姑娘了?心裡很是忐忑。
思來想去還是得把話問出來,不然實在憋屈。
“牛大夫,你自己來的呀,你師父呢?”
妮兒衝著問話的人笑了笑,畢竟人家年紀大,怎麼說也是長輩,人家一口一個牛大夫也得對人家以禮相待。
隻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人的眼睛裡都是害怕和恐懼,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覺得師父染了病,才開口問的,隻當他是無聊,逮著機會聊聊天而已。
“是啊,我師父還在睡覺,昨天看了那麼多病人,又是熬藥又是乾活兒的,我想著讓他多睡會兒,一會兒把飯給他帶回去吃。”
原來是這樣,那人嘴巴張開,恍然大悟,瞬間放下心來。
趙大夫要是倒下了,病人們可怎麼辦,到時候沒人管了,不就是等死嘛,這病一傳十,十傳百,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眼角也帶上了笑意。
“是啊,這裡就屬我們的牛大夫和趙大夫最忙了,好不容易得了空,可得好好歇歇,昨晚上又有病人送過來,我可是見著趙大夫忙活了大半宿。”
妮兒聽到這話,心下了然,怪不得師父今天沒醒,平時雞叫三遍肯定會醒,不過就是不願意從炕上起來,不少次都是自己泡了壺好茶,用味道讓他離開炕,現在也沒這個條件,能喝上水就不錯了。
師父倒是應該有個幾天沒喝上茶了,按著他的性子,定會隨身帶著點兒茶葉的。
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可以讓師父開心的好方法,既然不能讓他一直睡,讓他高興一些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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