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子立即看向窗外,正好這時魏大儒也朝這邊看來,裴歸義連忙離開。
小圓子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這就端著一盤酥油餅朝著魏大儒走去,“師父,我娘做了家裡人最愛吃的酥油餅,師父吃一塊麼?”
魏大儒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看了一眼餅子,本想拒絕,可是看到這孩子親自孝敬他的,心頭略安慰,至少還有這幾個小徒弟,剛要伸手拿,小圓子又開了口“就是油重了些,也有些硌牙。”
魏大儒怔住,這孩子是想讓他吃還是不讓他吃呢?
沒想小圓子歎了口氣,“果然師父不愛吃。”說完就將盤子拿走,這就來到正在做試題的裴淩之身邊,甜甜的開口“師父不愛吃,師弟,你吃麼?”
師弟?
屁大點的孩子,占著這口頭便宜,裴淩之冷眼看了小圓子一眼,沒有理會,小圓子立即變得不高興了,“怎麼,初次相見,怕我毒死你?”
有意思,這小孩子針對他呢?
“不吃就算了。”
小圓子就要將盤子端走,裴淩之感覺落了下風,這就叫住了小圓子,於是一盤酥油餅放到了他桌上。
第一天來任府讀書,裴淩之不想與這些孩子計較,免得惹得魏大儒不快,隻得拿起一塊餅吃了起來,沒想這酥油餅的味道不錯,不知不覺吃了三塊餅子,一抬頭就看到幾個孩子朝他笑。
大小姐府上的孩子怎麼這麼詭異,他們笑什麼?
剛這麼想,裴淩之突然放了個響亮的屁,課堂上的人都聽到了,魏大儒更是朝他看來一眼,如此失禮,還厚著臉皮來旁聽他的課。
裴淩之顧不上魏大儒的眼神,趕緊起身,結果沒跑兩步他又停下了,臉上表情很是精彩,有痛苦有暢快也有羞辱,總之他捂著屁股站在那兒,憋得滿臉通紅。
自然這第一天的課還沒上多久就被下人給扶回去了,吃下去的巴豆,足夠他拉個一天一夜的,人都要虛脫了。
當裴淩之虛脫的躺在床上,灌下了苦藥後,腦裡還出現了幾個孩子看著笑的樣子,氣得捶床,看來是沒有給這幾個小子一點教訓,敢這麼對付他。
任家宅子裡,雙胞胎兩孩子一回來,就說起課堂上精彩的一幕。
宋九靜靜地聽著,等孩子們高興的說完,她朝旁邊坐著裴歸義和小西看去一眼,果然兩人出了口氣,高興了。
不過宋九不會讓裴淩之來任府好過的,想起上一次把官銀栽贓到他們家的事,又豈能讓他稱心如意的拜師呢?
隻要魏大儒在府上教學,他就學不到魏大儒的知識。
至於這裴府庶子有沒有跟舅舅的失蹤有關係,那得查出證據,但是就目前來看,舅舅失蹤,得利的正是裴府的妾室母子。
夜裡,宋九靠在傻夫君胸口,一直沒能睡著,將這段時間裴府發生的事前前後後一想,她搖醒了傻夫君,說道“夫君,明日你幫我個忙。”
任榮長揉了揉眼睛,隻要媳婦吩咐的,他都會照做,聽了媳婦的安排,這才抱緊著媳婦,繼續睡。
等五更天的時候,任榮長輕裝出了門。
天大亮了,宋九從側院出來,就聽說裴淩之又來任宅讀書了。
正好五更天出門的任榮長趕了回來。
任家花錢四處打聽沒打聽到消息,卻被宋九點撥後的任榮長,這一去查出一條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半個月前,蘇州城街頭來了戲班。
而當天街上發生一起車禍,馬車裡的貴公子衝在戲班的柱子上暈厥。
那會兒街上外頭來的人多,這些外頭來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能瞧見現場的人多半也都離開了蘇州城去了。
而這個戲班卻是有意思,當天發生這事,本要在豐收節在蘇州城裡賺一筆的戲班卻收到一個神秘黑衣人送來的一箱銀錢,要求他們趕緊離開平江府。
當天下午,戲班拿了錢就離開了,隻是那戲班班主有些貪財,他們不知道這神秘黑衣人為何要給他們錢叫他們走,再說才來蘇州城也沒有乾什麼壞事,於是就在城外偏僻之處尋了一處村莊暫且住下來。
等豐收節的時候,戲班直接去笠澤湖上畫舫表演,賺一筆後當日就離開,抱著這種僥幸的心理,留下了破綻。
任榮長找過去,得知了事情的經過,當時貴公子被撞暈後,趕車的車夫將人背走送進醫館。
那會兒戲班正在修理柱子,沒唱戲了,街上的行人也都散了,班主一抬頭就見醫館的後門一前一後跑出來兩人,瞧著這兩人像是在追逐,然而也不知是做什麼的,班主也沒有放在心上。
眼下被任榮長一追問,戲班班主終於想明白神秘黑衣人給他銀錢的用意,所以他看到了凶殺現場而不自知。
“媳婦,我把那幾人都給帶回城裡來了,大哥二哥去盤問,我吃完飯,就給大哥二哥帶飯去。”
宋九沒想到她的一個懷疑,找出這麼一條線索來,這就給大哥二哥準備了食盒,看著傻夫君幾口扒完碗中的飯,就要提著食盒出了門,宋九又交代了一聲“找一找車夫的下落,我看舅舅不是簡單的失蹤。”
至於那間醫館也是要問一問的,隻可惜等任榮長帶著宅裡護衛趕過去的時候,醫館早在半個月前就關了鋪子。
剛開始醫館對外說是家中有事,暫時關館數日,沒想數日後,醫館裡的人全部不見了,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而任府裡,幾個孩子中午休息,回來吃飯的時候,宋九還想著戲班班主的話,突然小圓子抬頭看向母親,問道“娘,何謂煮豆燃萁?”
宋九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孩子。
“娘,今日師父不高興,師父說裴淩之學業不行,來年高中不了,裴淩之不服氣,於是師父點了我跟他背書。”
宋九在孩子身邊坐下,靜靜地聽著,沒想到魏大儒也是疾惡如仇的人,魏大儒莫不是看出點兒什麼?
“我贏了裴淩之,他不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麼?裴淩之可沒有,他不僅沒有,師父還說他這人急功近利,浮言虛論,還勸其不要參加明年的會試,即使去了也高中不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
“娘,你可知裴淩之聽了這話有多生氣,當時就頂嘴了,我們都看著的,師父說了,他再頂嘴,便一封信寫去國子監,他就彆想參加科舉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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