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城宮門外,泰安郡主榮雪已經在此處蹲守了一日,她靜靜地盯著宮門的方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見到夕妃。
那次跟著戲班在宮裡,她聽到有人喚她夕妃娘娘。
隻是這樣守著又將守得何時,榮雪內心很糾結,她想要見到生母,問她當年是什麼原因沒有離開寮國,可是她又不願意見到她,她已經成了寮國國君身邊的女人。
燕國與寮國絕無可能和解。
榮雪正糾結著,宮門開了,她猛的抬頭去看,就見一輛馬車從裡頭出來,馬車外跟隨著還有女仆,榮雪的心怦怦直跳,是夕妃的車隊。
榮雪一路尾隨著跟上前頭的車隊,她今日所行之事,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賢王和賢王妃。
夕妃雖然住在宮中,但她在外頭皇城竟然也置有宅子,每隔一段時間便能出宮住上幾日,這是國君給她的自由。
夕妃的車隊在城中最熱鬨的街市停下了,眼前一處豪華府宅,房子是漢人宮殿模樣,與周圍的氈廬有著明顯的不同。
大門前立有兩處石獅。
夕妃一身華麗的宮服從馬車中下來,臉上帶著麵紗遮住了容顏,即使是街坊百姓停下來瞧,她也沒有理會。
女仆扶著她入了府。
正門人多口雜,榮雪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又看到一同來的斡魯朵,也不是她想靠近就能靠近的,可得想個萬全之策,不然還沒有靠近,就被他們抓了。
榮雪來到對街的麵館坐下,低垂著的頭微微抬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麵的夕妃府。
夥計將一碗羊湯送上,榮雪默默地吃著,心裡在盤算著等天黑時再想辦法摸入府中。
也就在榮雪的側後方,一張熟悉的麵孔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榮雪的背影,此人正是在北城閒逛多日的葛圖。
自打那日戲班入宮表演,葛圖在台上耍了一套兒時學會的長槍,他就知道,他的記憶裡沒有錯,假長公主帶他離開寮國時,他還記得一些寮國的事,他其實就是那個被圈禁了的大王子耶律存明之子。
葛圖在北皇城隱匿,一直暗中注視著宮門外的情況,今日倒是巧了,他竟然看到了泰安郡主竟然也在。
泰安郡主一直盯著對麵的漢人府,他先前打聽過,聽說是國君身邊的一位漢人妃嬪的住處。
這位漢人嬪妃在北皇城地位不高,又無倚仗還無所出,以至於即使她是國君的妃嬪,北皇城的街坊百姓也不待見她,更不會尊重她。
葛圖默默地看著泰安郡主的一舉一動,他心情十分的複雜,心底莫名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泰安郡主與他一樣,那位漢人妃嬪與泰安郡主是什麼關係麼?
剛才葛圖無意中瞥了一眼,發現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側顏似乎有些熟悉,可惜蒙了臉,看得不真切。
天黑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
泰安郡主榮雪此刻起了身,朝街頭左右看了一眼,北皇城的巡邏兵才過去,榮雪這就出發。
她先是繞過宅門去了小側門,隻要是漢人的居所,格局都不相差,憑著榮雪的功夫,翻牆進去不成問題。
隻是榮雪怎麼也沒有想到,越是側門處,守衛越是森嚴。
榮雪就這麼蹲守了半個時辰,摸清了府衛的巡邏時間,這才悄悄地翻牆進去了。
這處側門多是下人進出之地,多半平素也沒有什麼動靜,即使這兒的守衛多,卻也都有些分心,有守衛守在崗位上打盹,也有的坐在一處發呆。
倒是方便了榮雪行走,她這一身輕功,完美的避開了這些插科打諢的守衛後,這就離開了後院往前院去了。
前院裡燈火通明,來往的下人不少,雖然府上主子隻有一位,府邸卻是熱鬨的。
倒也奇怪了,榮雪一路順暢的來了主院,卻並沒有尋到夕妃的身影,倒是蹲守在懸梁上時,無意中發現今日隨行的女仆中一位,這會兒從書房出來,手裡捧著一個木盒,腳步匆匆的往西院走。
往西院去的路上十分靜謐,這兒連下人都不見,便是守衛也少了。
女仆走得極快,然而榮雪幾步就追上了,她仔細的盯著女仆看,認了出來,這不正是那日在花樓裡被二王子欺負的那位少女麼?
她怎麼在宮裡,這麼明目張膽的,不怕二王子見了要報仇?
雖然是榮雪動的手廢了二王子的命根子,但是那時候的二王子已經暈厥了過去,這賬定會算到這少女頭上,她不跑路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兒?
榮雪百思不得其解,也顧不上旁的,一路跟上,就見女仆在後花園裡停下了。
這冰天雪地的,還下著雪呢,夕妃竟然獨自坐在涼亭中,周圍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見女仆入了涼亭,夕妃叫她放下手中的木盒就退下了。
夕妃這是在等人麼?
榮雪見那女仆退下了,涼亭裡隻有夕妃一人時,她飛身而起,轉眼在涼亭裡現了身。
夕妃聽到背後的動靜,唇角微揚,柔聲道:“來了。”
隨著夕妃的聲音,她轉過身來,看到榮雪背著手站在亭口沒有進來,隻默默地看著她,夕妃驚了一跳。
母女相見,本該是歡喜,然而除了榮雪心頭有著歡喜和渴望外,眼前的夕妃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夕妃的臉上沒有麵紗,她的真容與燕國的兩位假長公主是如此的相像,難怪一般人分辨不出來的,便是眼神都像極了。
榮雪突然有一種她又看到了阿墨活了過來的感覺,那是她親手將阿墨葬在皇陵的,可是一顰一笑、連著神情都一模一樣。
榮雪本以為自己思念的是生母,卻不知不覺透過眼前的人思念起了阿墨。
生母身邊的兩名隨侍,分彆是玉環和阿墨,這兩人,榮雪都曾叫過她們娘親,可是隻有阿墨,榮雪才感受到了母親的慈愛。
而今生母就在眼前,榮雪突然覺得有些陌生,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為何她親近不起來?她來寮國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尋找生母的麼?為何現在的她沒有想象中的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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