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沒有理會,直接出門去,任榮長艱難的從床榻上下來,還是牽動了傷口,痛得嘶牙,影衛見了趕忙上前扶他。
宋九知道他傷口痛,但是她真的生氣,想想這前後殺了兩位宗師的驚險,她就難受。
就在宋九站在門口尖著耳朵聽裡頭的動靜時,就見後院突然闖入一隊人馬,來的人穿著像是大王子府的護衛服,宋九驚了一跳,連忙退回屋裡。
屋裡坐在床榻上要披衣起身的任榮長見媳婦又進來了,心頭一喜,就見宋九輕聲喊著:“快,躲入密道。”
影衛也反應過來,這兒養傷的屋子正是後院二樓的末尾間,進入密道可下樓梯去往後邊荒院,再跳入枯井密室。
影衛扶著任榮長先一步進入密道,宋九卻是手腳麻利的卷起床榻上的被褥,連著藥碗一同拿走,也跟著進了密道。
等大王子府的人衝上樓時,末尾間房中早已經人去樓空。
這一波搜查來得快速,連著阿奇和公子楚都來不及派人來通知,好在宋九站在門外看到了,不然聽到聲響再逃,恐怕是來不及了呢。
大王子府的人搜查一通,與當初乙室部的人來搜查一樣,並沒有找到線索,不得不空手離開,但是戲樓被人盯上了。
要不是戲樓有國君壽辰宴的請帖,恐怕戲樓直接被封了,阿奇和公子楚也逃不掉牢獄之災。
沒有搜查到宋九夫妻二人的大王子,心頭仍有怒火,勤煥送來的消息冊子他倒是不曾懷疑,且等壽辰宴一過,直接將戲樓所有人打入大牢,如此一來也無處可藏了。
宋九憋著一口氣又回到了後院小樓裡,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夜裡,宋九照顧著任榮長睡下了,她便仔細看起了整個上京城的輿圖,從地麵到地下。
天邊露白時,宋九突然開門叫住門口的影衛,交代道:“今日去打探一下南北再處城池的糧商,我打算大量收購糧草,不管多高的價錢。”
影衛這就去了。
結果沒半日光景,影衛匆匆趕了回來,麵色有些凝重,先前在城中賣糧草的商戶不見了,倒是暗中聽人說,隻要能將手中的餘糧交出來,可以平安離開上京城,那些商戶便是這麼走的。
宋九心思一動,“莫非收糧的人是二王子府?”
影衛震驚的看著宋九,主母倒是一猜一個準,影衛今個兒打聽的時候,的確有小道消息傳言是二王子府,隻是沒有證據,畢竟賣糧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上京城。
“看來勤煥比我快了一步。”宋九歎了口氣,她昨個兒夜裡想了一夜,國君突然要離開上京城,臨走時城中所有糧草都將帶走。
這個時候收下糧草,便能以此來麵見國君,借著糧商的身份,得到一份保障,而且在國君麵前過了明路,那她和她夫君就根本不必在上京城閃閃躲躲,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就算大王子對他們不滿,那也隻能私下裡對付他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累了整個戲樓。
影衛自是不知宋九的用意,他們想不明白,為何勤煥在這個時候收購糧草,難不成二王子府要造反?
影衛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宋九揚起唇角,點了點頭,“你們猜對了一半,二王子不僅是要造反,收購了糧草,再借著南邊戰亂,以平定之明,將二王子帶離上京城。”
影衛們終於明白了,震驚的看著宋九,驚呼道:“這是要占據著南邊稱王?”
宋九沒有細說,影衛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於是接著說道:“要是此刻馬幫的糧草能來就好了。”
宋九當初勸孔修寶離開上京城,一是不想他馬幫卷入上京城的是非之中,二是需要糧草來壓製。
如今二王子府有了這一舉動,此時要是馬幫能將糧草送來上京城,那可就及時了。
沒有糧草麵見國君,但是壽辰宴是宋九他們唯一的機會。
宋九研究輿圖這麼久,得出一條結論,將泰安郡主和阿奇他們都叫了來,她指向輿圖上的一條地下溝渠,說道:“這條路便是出城的密道。”
泰安郡主和阿奇相視一眼,他們先前也掉入過地下溝渠,不可能有出城的密道。
即便是有,那當初修建密道的工匠他們不知道逃離上京城麼?
這也是宋九的疑惑,她一直沒有想清楚,既然南城是神機營的人建造的地下溝渠,就真的沒有給自己留後路麼?她不相信。
可是這些年他們仍舊沒有離開上京,甚至被夕妃賣給了勤煥,在術虎族的地盤勞作,也沒有想著逃走,直到累死為止。
“或許中間有隱情,咱們就不得而知了,眼下我認定這條就是出城的密道。”因為與宋九要在宅裡挖出城密道的方向和方法有些相似,隻是對方是從黑市離開。
隻是輿圖上根本沒有這條密道的標示,阿奇還是勸著宋九三思而後行。
宋九看向他們,一臉堅定的說道:“最後一次機會,國君壽辰宴,我要帶走夕妃還有二王子府上的勤煥,以及黑市裡等著的諳蠻娜。”
他們這麼多人能逃出上京城就已經不錯了,還要帶走這麼多的人,而且方向都不一樣,怎麼辦到?
“來一趟上京,我夫君幾番受傷,本不打算再執行任務,可如今我夫君受了這麼多的苦也不能白受。”
“抓住夕妃,可從她手中得到行軍圖以及手帕,抓住勤煥,可從他手中得到火器譜的下冊,帶走諳蠻娜可救出那些神機營的工匠。”
“如此,咱們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來,我夫君也沒有白受罪。”
在宋九的堅持下,幾人開始商量著怎麼動手,然而不管怎麼動手,想將三人同一日同一時帶走就是難,而且這條密道沒有得到證實,都是宋九的猜測而已。
就在幾人商量對策的時候,此時南城城門護城河外來了一隊商隊,對方商隊寫的是個陳字,運的卻是糧食。
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有糧商來上京城做生意,簡直是不可思議。
守城門的兵連忙往北皇城傳話。
大王子得知有糧商入城,立即派了王府的護衛來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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