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柔妃那邊,在得知自己兒子死後,悲痛欲絕,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她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絕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
“皇上,臣妾想見他最後一麵。”良久之後,她的聲音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滿含無儘的哀傷與不舍。
“不必了,朕隻能告訴你,他走得很安詳,另外,他在遺書中替你求情了,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麼,朕都不會再追究,並且會保你一生衣食無憂,安享晚年。”皇上歎息,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哀傷。
“皇上!”柔妃聲嘶力竭,“請允許臣妾見墨兒最後一麵!”
皇上怒目而視,聲音冷冽如寒風:“若不是你步步緊逼,墨兒至於走上絕路?你如今還有何顏麵見他?休要再提!”
“那皇上,遺書能不能給臣妾看看!”柔妃哭喊著,雙手緊緊揪著衣角,眼中滿是期盼與絕望的交織。
她渴望能從遺書中找到一絲絲關於兒子的最後念想,哪怕隻是片言隻語,也能讓她在這無儘的悲痛中尋得一絲慰藉。
“不必了,遺書已被朕封存,你看了隻會徒增傷悲。”皇上搖了搖頭,目光中滿是沉痛與決絕,“你隻需記住,墨兒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安度餘生。”
柔妃聞言,身形一晃,幾乎要跌倒在地。
她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隨之熄滅,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
她低聲嗚咽,淚水濕透了衣襟,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上見此,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口中吐出了最絕情的話:“待墨兒的葬禮結束後,你便搬去豐澤宮,那邊清靜簡樸,有田園,你種種菜,可以頤養天年了。”
柔妃聽後一個咯噔,這……這不是變相將自己打入冷宮嗎?
“至於那十幾名宮女,也隨你前去豐澤宮,由你看管,若生下一男半女,朕允諾是可以入皇室玉牒的。”皇上在睜開眼睛後,緩緩說出了這一番話。
柔妃眼睛突然一亮,剛才隻顧著難過了,她怎麼就把那十幾名宮女給忘了?
皇上敏銳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不禁皺起了眉頭:“朕警告你,彆再生出什麼歪心思,市麵上是有親子試紙的,這東西已得到了眾醫者認可,準確率百分之百,現在仵作都在用。到時她們腹中的孩子若不是墨兒的,朕是會將你一起處死的!”
柔妃聽後心裡一緊,她確實有想過,為防她們中無一人懷孕,她原本想讓侍衛代勞,先懷上再說。
這樣就算生的不是墨兒的孩子,她也可以硬說是墨兒的孩子,如此她便可以伺機而動,找準時機將其扶持上位,大不了自己到時垂簾聽政。
卻不想,醫學竟發達到了這種地步,用個小小的什麼試紙就能檢測出來是不是親生的。
但她又不肯就此歇了心思,猛然間,她想到了鳳蝶衣,於是忙對皇上道:“鳳相的女兒鳳蝶衣當初懷了墨兒的孩子,隻是墨兒那時對尚家姑娘情有獨鐘,怕對方生氣,因此沒敢納入府中,後那女子被四殿下帶走,皇上可否將她送至臣妾身邊?”
皇上蹙眉,當初確實有這麼一段,那時墨兒不知吃了什麼迷魂藥,跑來殿前硬要娶那女子為正妃,可過了幾日後,他又態度大反轉,棄那女子為敝履,甚至揚言此生永不相見,鬨得滿城風雨,成為了一大笑柄。
不過這是一回事兒,可淩君寒將她帶走又是另一回事兒。
這很難不讓他懷疑,淩君寒有借腹中那孩子要挾墨兒之意。
短暫思考過後,皇上點頭:“好,朕允了,朕這就派人去四皇子府要人。”
柔妃聽後,心中得意,笑淩君寒機關算儘,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將人交出來。
皇上的人很快便到達了四皇子府,淩君寒在得知來意後,心中咯噔一下。
因為早在自己從獵場返回府邸前,鳳蝶衣便被人給擄走了。
雖他沒證據證明是誰擄走的,但他一直懷疑是淩君焱或者鳳輕染。
但皇上既然要人,他又不能推脫,隻好如實相告:“鳳蝶衣確實曾在本殿的府上養胎,但早在前幾日,她就已經被人給擄走了。”
“被人給擄走了?”海公公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
淩君寒鄭重點頭:“確實如此,本殿願進宮親自講明。”
“這樣呀,那咱家先回宮複命,若皇上有意召見殿下,咱家再前來通報。”海公公說完一禮,帶上隨行人員便離開了四皇子府。
這事立馬便傳到了鳳輕染耳中,她認真想了想,覺得此時將鳳蝶衣交出最為合適。
既然連皇上都相信鳳蝶衣肚子裡是淩君墨的種,那麼她何不趁此機會將其拋給柔妃照顧。
等幾個月,孩子出生後,用試紙那麼一測,估計能將柔妃氣死。
即便她氣不死,皇上也會龍顏大怒,到時柔妃和鳳蝶衣統統彆想活了。
這般想著,她便趁著天黑,悄悄將鳳蝶衣送回了丞相府,並且將鳳行知最新貪汙來的財物全都洗劫一空。
第二日,當鳳蝶衣被早起的仆人發現,並送去鳳行知那裡後,鳳行知彆提多高興了。
如今淩君墨已死,蝶兒腹中的孩子便成了三皇子府的獨苗苗,即便以後無緣當皇上,當個王爺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這般想著,他便趕緊換上朝服,誓要將自己的蝶兒親自送入宮中。
隻是在等了好大一陣子後,也不見有人送朝服來。
他怒不可遏,大聲吼道:“都死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將朝服送來?本相的早朝都快誤了!”
李管事這時顫顫巍巍湊上了前,提心吊膽地說道:“回相爺,相府……相府又被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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