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才知道,月闊城已經不允許尋常百姓出關。
而關外的行旅與商隊也進不來。高大的守軍披堅執銳,一臉凶相,無情的嗬斥,“滾,滾,滾!”
兩人去和闐暫避的打算落空。
“大人,這關口出不去,我們是尋機出去還是另作安排?”
崔逖與卿予站在黃土砌成的城垛下,
崔逖無懼的說,他有天下無雙的身手,若趁著夜色,帶一個人出關並非難事。
“先待幾日再說。”
卿予流連邊境風物與中原的不同。
她始終相信,她離開長安,以後定然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至少戰亂還暫時還沒波及到此地。這小小的月闊城,目前來看,還是兩人不錯的落腳之地。
"我都聽大人的。”
崔逖應道,他默默按著袖中軟劍,與卿予一道,逛起了這座城的市集。
買了許多稀奇物件,兩人又慢悠悠的往客棧趕。
一路上,也能聽到些消息。
原來趕路的這段時間,皇帝的主力大軍已經戰勝了北奴人。
但這個狼子野心的遊牧民族,賊心不死,又侵擾了西邊的十六個小國。
而對遼闊富饒的西域的掠奪,再次滋養了北奴勃勃野心。
而北奴提出和烏蘇結盟,這既擴大了與天溯的邊界線,又能從西北包圍侵擾我朝。
“難怪月闊城今日會形勢嚴峻,這正是西北邊疆的最後一城。可若北奴人來襲,朝廷恐怕來不及往這裡調兵。而相鄰的幾座邊城,若要派兵來相助,恐怕會來不及。”
崔逖細細分析形勢,嘴唇緊抿,眼眸中若有所思。
“國與國之間,並不完全比拚軍事,也會在政治上進行較量。建交,結盟,分裂,……形勢瞬息萬變。”
卿予望了望陽光熾熱的天空,她恍惚間好似看到,朝堂上殫精竭慮的君王,還在忍著傷痛,熬夜批閱奏章。這腹背受敵的天下,夠他應付一陣子了。
可既然離開,她會徹底放手,學太上忘情。
她始終相信,應該給李皓宇最大的信任,相信以他的文韜武略,政治智慧,一定能安邦定國,為百姓帶來安定的生活。太上忘情
“讓開!”
“讓開!"
一隊潰敗的兵丁從敞開的城門進來,而卿予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失去儀態的朝廷官員。
五十開外的白發老者,頭發淩亂,臉色驚懼,四品的赤色蟒服破裂臟汙。
更誇張的是,一隻足趿拉著鞋,一隻足光著,胸口插著一支斷箭,在大街上飛跑。
看來這一定是出天塌的大事了。
她和崔逖相看一眼,不約而同跟著這個失去體統的地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