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車軲轆的響動,薑雨笙閉眼假寐,心中盤算著回去後的計劃。
前世回去後,作為相府嫡女,她依照皇帝賜婚嫁給了六皇子南奕銘。
南奕銘的母妃是皇帝酒後寵幸的丫鬟,到頭也隻是個不得寵的貴人,連帶著南奕銘也不得皇上喜歡。
薑雨笙嫁過去後拚儘全力,幫野心勃勃的南奕銘登上皇位。
誰知南奕銘反手就將她那便宜妹妹顏雨煙扶上皇後位置,非但如此,兩人還聯手將她殘害,連偌大的顏相府都沒放過!
她這才清醒,棋子成棄子,聯姻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既然重活,那些害她之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鐺。”
忽然,疾馳的馬車像是撞到了什麼,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打斷她的思緒。
打盹的梁嬤嬤被驚醒,直接越過薑雨笙,不悅的問車夫“怎麼回事?”
“嬤嬤。”車夫穩住馬車後下車查看後,道“車軸不知怎麼斷了。”
梁嬤嬤掀開馬車簾子朝外看了眼,天已經完全黑了,除了馬車兩角掛著的燈籠外,隻餘一點月色。
不由怒聲道“天已經黑了,這荒郊野外的誰知道有沒有野獸,難道要歇這兒!”
“小的也沒辦法,隻有等明兒一早看有沒有路過的馬車幫忙。”車夫訕訕的解釋“好在剛才小的瞧見有一處破廟,將就著能對付一晚。”
梁嬤嬤還要發怒,薑雨笙幽幽的睜開眼,道“既然走不成,就去破廟休息。”
“哼。”梁嬤嬤聞言,冷哼一聲,譏誚道“是,你在鄉野呆慣了,哪怕是泥地也能睡上一宿……”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一雙黑沉的眸子“梁嬤嬤身嬌肉貴,住不慣大可自行離去。”
那眸色比月色還清冷幾分,讓她莫名生畏,後背瞬間爬上一層冰冷的寒意。
梁嬤嬤哪裡還敢爭辯,狼狽的移開視線,看向一旁默默的小丫鬟,惱羞道“還不下去提燈籠照路!”
破廟年久失修灰塵遍布,屋頂還破了個大洞,除了結滿蜘蛛網的佛像外,隻有角落中散著幾個看不清顏色的蒲團。
梁嬤嬤嫌棄連下腳的位置都沒有,左右沒將薑雨笙放在眼裡,乾脆帶著兩個丫頭去馬車上對付一宿。
車夫要避嫌,自然不會待在破廟裡。
相府的馬車過於招搖,容易被歹人盯上,比破廟還不安全,薑雨笙索性抖乾淨蒲團,在佛像後坐下。
她剛吹滅燈籠,就聽到佛像另一頭似乎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在寂靜的夜裡無比清晰。
薑雨笙隨手抓了個木棍,緩緩靠近,還沒揚起,手卻被人摁住了。
同時,尖銳的匕首抵上她的脖頸“彆出聲!”
還真多慮了,馬車離破廟還有五六百米,就算是出聲,按照梁嬤嬤的死性子絕對充耳不聞,不會來救她。
那人在身後,身手敏捷,她沒有勝算,不過應該暫時不會傷她,畢竟要有歹意,會直接下手。
薑雨笙冷靜下來的同時,聞到一股鮮血的味道,夾雜著一股莫名的腥味在幽幽傳來。
她下意識道“你受傷,還中毒了!”
薑雨笙的話剛出口,就察覺到脖子上一緊,那鋒利的刀刃幾乎嵌進肉裡。
隨著動作,身後那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啞著嗓子厲聲問“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