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鞭炮並不似之前的無害,像是裡頭的火藥更足,炸開的鞭炮殼彈到人身上,就像是石塊一般。
已經有躲閃不及的三四個宗親接連被炸傷,或是頭上流出殷紅的血,或是臉上被打了個血窟窿,全部捂著傷口哎喲喂呀的叫了起來。
顏正廷臉色如大雨將至的天,烏壓壓的都要沉到地上去了,如此多的宗親麵前,顏雨煙居然三番兩次掉鏈子,叫人看了笑話!
他都恨不得她被鞭炮炸死算了!
離得近的宗親尚且如此,躺在鞭炮下頭的顏雨煙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那些特意製作的鞭炮已經將她外邊的衣裳都炸爛了,精心梳好的發髻被炸的像鳥窩一樣,頭頂還有一塊被燒焦了。
而顏雨煙沒了之前的淡定,顧不得形象大聲嚎叫起來,聲音粗噶淒慘,因著哭泣又聽不清楚,甚是駭人。
“救我,父親救我,母親救我!啊!!”
到底是周芷蘭心疼,朝周圍看呆的下人道“都愣著看什麼,還不趕緊去將二小姐拉出來!”
一大掛鞭炮終於燃近尾聲,待小廝七手八腳的將顏雨煙拖出來,人早就暈過去,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炸的。
“真是晦氣!”顏正廷忍無可忍,咬著牙沉聲道“來個人將她抬走,打掃一下後,認禮繼續!”
說著,又覺得礙眼,道“火盆也撤走,地上都打掃乾淨,重新灑水。”
顏雨煙滿身血跡,衣衫襤褸,也不知道到底傷在哪兒。
周芷蘭擔憂之下準備跟著去雅苑照顧,換做以前顏正廷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今天他火氣正盛,厲聲到哦“雨笙認祖歸宗未成,你作為母親要去哪兒?!”
周芷蘭腳下一頓,想要辯解,瞧見顏正廷如寒冰般的眼神,再多的話也不敢出口,弱弱的站在原地,心焦的看著顏雨煙被抬走的方向。
至於對顏雨笙,連看都沒看一眼。
顏雨笙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在意,反而是盯著地下被打掃乾淨的地方輕笑了一聲。
前世她經曆過一次,所以知道火盆附近被撒了桐油,提前在鞋底做了特殊處理,踩了桐油不會摔倒。
但那些提前塗抹在鞋底的東西,會使得桐油沾在鞋底,再走時,桐油又會從她鞋底上移到走過的地上。
她提議讓顏雨煙一道點鞭炮,不僅是因為鞭炮有問題,而是想讓顏雨煙踩到她帶著桐油的腳印摔進火盆,也嘗嘗她前世的痛苦。
不過現在也算達成所願,鞭炮炸出來的傷勢並不會比摔進火盆強,顏雨煙自作自受,自嘗惡果。
小廝已經手腳麻利的打掃完現場,再度掛上新鞭炮,除了被先前鞭炮炸黑牆壁與地下外,看不出旁的不對了,連桐油都被打掃的一乾二淨。
顏雨笙從容的拿著火棍兒引燃鞭炮,照例是劈裡啪啦,但,這一次全然無事。
那些炸開的鞭炮,似乎將前世的陰霾都暫時炸散了一般,顏雨笙心頭是前所有為的輕鬆。
沒了顏雨煙,接下來的一切都順利無比,背家規家法,認列祖列宗,敬酒,跪拜,禮成,一氣嗬成。
禮畢,宗親們都留下吃飯。
但有少數人念著顏雨煙和那幾個被鞭炮炸傷的人,剛放碗,就道“相爺,認祖歸宗這日出了事,總歸是不吉利的,要不要請人做法,去一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