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華夏傳承五千年曆史的犬種,中華田園犬,這類犬種不僅會看家護院,還有不弱的追蹤與狩獵天賦,小黑的祖上正是亞洲灰狼一脈,追蹤獵物就銘刻在小黑與生俱來的天性之中。
該讓這孩子多去磨練磨練了。
李良相信小黑的能力。
“嘩啦啦啦——”
清澈的水花洗滌著殷紅血跡,血液混合著水流灌入了肮臟的下水道之中,汙穢隱入地下不見天日,但是陽光終究會重新照耀到這裡,三個身心嚴重受創的女孩,她們爬到小屋門口,像小狗一樣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屋外蔚藍的天空。
她們的生存方式就是吃喝拉撒和討好主人。
她們從來沒想過自由是什麼感覺。
這時。
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強行破開前樓大門,手舉防爆盾牌穿過了走廊,衝進了後方隱藏的庭院中,一連二十多名特警進湧入後院,那些正準備開溜的女郎和顧客再次躲回了房中,嚇得不敢露頭。
“我隊已到達現場!”
院子裡有兩具屍體。
一個被人用短刀刺穿頭顱釘在了牆上,一個被砍掉腦袋,斷掉的脖頸還在往外滲血,除此之外,院子裡隻剩下一群膽戰心驚的人躲在屋內不敢出來,特警部隊幾乎沒有花費什麼力氣就控製住了現場。
“報告!場中發現兩具屍體,三名人質!”
“現場武裝威脅已解除……以上!”
躲在房子裡的人們愕然看到,那些特警在趕到現場後,並沒有去抓捕那個少年,特警們散開之後開始排查現場,其中有一名似乎是隊長級的特警小跑到水池邊,朝著正在洗手的少年“啪”的一下來了個立正:“我隊已收到綜調中心發來的電報,我代表青陽市公安防暴大隊再次感謝您對百姓做出的貢獻!”
“全體都有——”
“敬禮!”
現場二十多名特警齊刷刷敬禮致意。
李良沒有接受這些特警的感謝。
與那些女孩所受的苦難相比,他這微不足道的所為根本不算什麼,一切都隻是他的率性而為罷了,李良衝這名隊長微微點頭,全程沒有任何語言交流,他一個起躍便是蹬牆上了屋頂,迅速消失在了遠方。
特警早已收到綜調中心轉達的命令。
房頂上有兩名參與淫穢澀情人員,除去將這二人帶回去嚴加調查之外,特警還把那三個可憐女孩一並帶離了現場,親自護送去了第四空軍醫院,接受治療。
這些女孩的身體狀況和張恬恬相差不多。
各個身體帶有不同程度的殘疾,同時檢測出了大量傳染病,並且由於傳染病沒有及時處理,如今她們已經出現了全身性感染的症狀,雖然體表沒有什麼開放性創傷,但她們的生命體征也已到了搖搖欲墜的程度,全身都是足以致命的潰爛與感染。
HIV,蒼白螺旋體感染晚期,膿毒症,按照醫院的初步檢查結果,這三個女孩已經沒救了。
包括張恬恬也是如此。
這些女孩可能也就剩下幾個月的生命。
即使院方傾儘全力也沒法將她們從死神手中挽留下來,以當代醫療技術,院方竭儘所能也隻不過是幫這幾個女孩稍稍延長死亡時間而已,具體是延長三天,還是三個月,全都聽天由命。
其中張恬恬情況最為嚴重。
那三個女孩好歹還是在室內環境,至於張恬恬,則被人販子帶到了外麵行騙乞討,以張恬恬的身體狀況,根本沾不得任何風寒或是感冒,然而人販子一連數日帶她在街頭上跪地行乞,她的身體早已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上。
急救中心病房。
身中數刀的周莉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她身邊的張恬恬似乎是在昏睡中感覺到了痛苦,臟兮兮的臉蛋逐漸皺了起來,自從聽說了這對母女的經曆之後,急診病房裡的護士和醫生都對女孩格外關注,此時察覺到女孩臉色出現了異常,護士趕忙戴上隔離手套,前來檢查女孩的身體狀況。
“體溫升高……不好!”
“是炎症!”
對HIV患者和膿毒症患者來說,最可怕的莫過於發燒感冒,失去了免疫係統之後,稍微丁點的小病小痛就會要了患者的命,護士在醫生的指導下,小心翼翼揭開了裹著張恬恬雙腿的爛布。
張恬恬截肢的部位已經開始腐爛了。
“必須二次截肢。”醫生皺眉道:“這一雙腿徹底不能要了!”
雖然醫者眼中沒有性彆之分,但醫生卻有男女之彆,這位急診科男醫生其實心裡已經猜測到女孩下體的潰爛程度可能更嚴重,但他還是不忍心去驚擾到這個可憐的女孩,於是叫護士替他掀開女孩的褲子檢查了一番下體。
果然如醫生猜測的那樣。
不光是雙腿要從大腿根部二次截肢,女孩作為雌性的生殖器官也得通過手術完全切除掉,單純的蒼白螺旋體感染還好說,依靠青黴素就能遏製症狀,但是膿毒症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些潰爛並且發炎的身體部分將會對患者帶來致命威脅,如果不切除這些感染到血肉深處的潰爛部分,但凡留下丁點帶有炎症感染的爛肉,張恬恬就有可能連一周都撐不過去。
醫生難以開口說出他的判斷。
饒是看慣了生離死彆的急診科大夫,心裡也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低著頭從護士身邊離開,來到了急診病房內部的治療室,關上門,清洗完雙手之後,便捂著臉坐到水池邊強迫自己恢複平靜。
“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要做手術切除她所有感染的爛肉,可能還沒等手術做完她就會死,近代醫學界還從來沒有完整摘除泌尿係統和生殖係統的先例,這不等於是殺了她嗎?可一旦延誤了手術的時機,等到炎症徹底深入內分泌係統,人也就再也救不回來了,不……我不想讓她死。”
“可我還能想出什麼辦法?”
就算集合全院專家召開會診也隻不過是浪費時間,那孩子根本等不起專家們討論出結果,放在正常情況中,這時候的醫生應該保持理性,向患者家屬下達病危通知,並對家屬表示遺憾。
“祁老師!”
門外忽然傳來護士的叫喊聲,急診醫生推門出去一看,原來竟是那個名叫周莉的傷患出現了緊急情況,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經過輸血之後周莉的生命體征本已穩定了下來,但就在不久之前,監管係統檢測到的生命體征再次開始出現劇烈波動。
心靈幻境之中。
周莉正在經曆獨屬於她自己的生離死彆。
儘管沒有人把女兒的身體狀況告訴她,但她卻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離彆的時刻即將再一次到來。
四年前,女兒的消失令這個家庭變得支離破碎,而今好不容易再次與女兒重逢,結果周莉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女兒,轉眼,又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昔日的遊樂場中,母女二人相擁在一起,猶如童話裡的仙子在空中飛舞盤旋。
小恬恬緊緊擁抱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