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血仆_詭秘:從學徒到高維俯視者_思兔閱讀 

第107章 血仆(1 / 1)

留下血液道格拉斯沒有回答,但凡是個有常識的非凡者都不會輕易答應這種請求。“請您理解。”對方微微欠身,向他解釋道:“這是米斯特拉爾伯爵閣下的命令,每個進入莊園的人都需要驗證身份,您應該明白這樣做的必要性。當然,我會先向您證明自己。”說著,對方側過頭撩起發絲露出後頸,那塊看起來沒什麼異樣的皮膚由內向外浮現出了由幾道尖銳傷口構成的月牙狀印記,顏色嫣紅欲滴,如同用鮮血刺青而成。血仆印記。序列七的“吸血鬼”能夠以自己的血液轉化人類、製造仆從,這個半月形的印記就是被轉化過的證明,對方確實是血族的人。怎麼突然搞這一套,看來被精神病殺上門給搞出心理陰影的不止我一個……道格拉斯故意遲疑了片刻,才伸出手讓中年男人采了少許血液,並問道:“伯爵閣下也在這裡”“這裡距離貝克蘭德城區比較近,閣下們偶爾會過來。”男人一邊動作嫻熟地消毒器具、采集血液,一邊回答,“而且,現在舒爾茨神父也在此處療養。”“神父他怎麼樣了”道格拉斯立刻問道。舒爾茨神父在貝克蘭德沒有家人,平時就住在豐收教堂,教堂沒了之後,道格拉斯雖然知道血族會負責治療,但不知道去哪裡找。所以今天來除了看望同樣傷重的安緹娜外,也是想要向賽恩斯姐弟詢問神父的情況。已經采集完血液,將樣本收好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根本沒有掩飾急切心情的青年,略帶感慨地說道:“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道格拉斯向對方道謝後腳步飛快地走向莊園內部,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好同事安托尼亞。後者左半邊麵孔還被包紮得嚴嚴實實,欠缺打理的黑色短發淩亂支棱在一側,神情略有些疲憊憂鬱,不過,看到道格拉斯的身影時,他還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寒暄的性格,所以道格拉斯上來就關心道:“左眼還好嗎”“瞎了。”年輕血族抬手撫了下被繃帶覆蓋住的地方,語氣淡淡,“不過,伯爵閣下說繼續晉升,就能長回來。”雖然教會的兩條途徑都有著強盛的生命力,但瞎了一隻眼睛,怎麼也不是輕描淡寫就能揭過的。道格拉斯心底有著些微刺痛,認真說道:“我記得你們血族晉升時是要比賽的,到時候,我幫你。”每個血族都是天生的序列七,然而,因為“非凡特性守恒”定律和血族過於漫長的壽命,晉升至序列六的競爭異常激烈。以前安緹娜就抱怨過,就連爭奪晉升名額的狩獵大會,都要間隔數年甚至數十年才會舉行一次。安托尼亞走在前麵帶他去見安緹娜和舒爾茨,聞言腳步頓了一下,才低聲說:“真的”“那當然。”道格拉斯語氣篤定。不管血族內部如何,有了極光會這條渠道,他完全可以從彆的地方尋找特性給賽恩斯姐弟,隻要找好理由和時機就可以了,“我聽門口那位先生說舒爾茨神父沒有危險了,安緹娜怎麼樣”安緹娜還沒法自由活動,不過意識已經清醒。她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直板板躺在床上,床頭掛著一串血包,輸血管卻是插在嘴裡的,她正嘬著摻入靈性材料調配的血漿,見安托尼亞帶著道格拉斯進門,眼睛一亮,嘿嘿笑出聲:“現在就數你長得帥了。”明明傷得更重,安緹娜仍然是姐弟倆中那個更活潑開朗的,艱難地轉動頭部上下打量道格拉斯:“怎麼看望病人都不帶禮物啊,批評你。”“我帶我自己給你喝兩口,行了吧。”道格拉斯坐到她病床邊,也開玩笑地卷起了袖口把手腕放到安緹娜嘴邊。後者也不客氣地吐掉口中輸血管,用尖牙在他手腕上留了個沒破皮的印子,假模假樣地嫌棄了兩句不好吃,然後讓道格拉斯幫忙把管子再放回來。“對了,昨天,傑西卡的遺體找到了。”安緹娜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的家鄉在迪西海灣附近,按照風俗需要回到家鄉安葬,韋恩已經帶隊出發了。”傑西卡……道格拉斯腦海中登時浮現出那位喜歡戴草帽、體格異常壯碩、胳膊比自己大腿還粗的女士,還記得她輕易扛起接近兩百斤的貨物大步流星的場景。隨後,就是那如同泉水般從破碎的石磚縫隙之中噴湧而出的猩紅血液。他揣在口袋裡的拳頭猛地捏緊,語氣有些低沉:“我不知道……怎麼,怎麼不告訴我我也想送她一程。”“你也需要休息嘛。”“我沒受傷。”安緹娜顫顫巍巍抬起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歎息道:“行啦,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和傑西卡不算太熟悉吧她一開始隻是文職人員,後來主動申請成為非凡者,還是我看著她喝下魔藥的,在隊伍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作為官方非凡者意味著什麼。“死亡不過是回歸母親的懷抱,樹葉落在根部,會讓樹乾更強壯。傑西卡是個好孩子,她會保佑我們的。“還有,你帶來的那個可憐孩子也已經安葬,因為沒辦法確認身份,隻好把她葬在莊園後麵了。待會兒你可以去看她。”道格拉斯沒有說話。事實就是,如果不是艾文.湯伯森被自己吸引而來,傑西卡和那個女孩根本不會死。安緹娜可以這樣安慰他,他卻決不想用這樣的安慰去寬恕自己。於是,年輕血族又給了他一個更重的腦瓜崩,彈得道格拉斯腦袋都向後一仰,旋即呲牙咧嘴地捂住了額頭。“不要在我床邊露出這種表情,不知道的以為是我死了呢。”她咬著輸血管,口齒含糊地批評。“好好好……”收拾好心情的道格拉斯無奈,順著她的意思來。正在這時,房門被人輕輕叩響,自從進門就坐在門邊沙發上狀似發呆的安托尼亞打開門扉,門外是幾人名義上的隊長,血族男爵魯斯.巴托裡。道格拉斯站起來向對方致意,這畢竟是名義上的領導。而臉頰瘦長、氣質成熟的魯斯似乎沒想到他也在,頷首回應時目光隱晦地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平靜地對安托尼亞說:“時間到了,你跟我來吧。”“好。”年輕血族說罷,回身向道格拉斯示意了一下:“你先陪姐姐,等我回來,帶你去見舒爾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道格拉斯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總不至於在莊園裡迷路,沒必要這麼叮囑吧。“咳,”站在門外的魯斯忍不住又看了安托尼亞一眼,隨後解釋道,“舒爾茨在接受特殊的治療,治療區域沒有許可不能進入,你還是等他回來吧。”特殊的治療儀式魔法,或者血族不能外傳的秘藥之類既然魯斯都這麼說了,道格拉斯也就不再反駁,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坐回床邊,若有所思:“你怎麼沒開導一下安托尼亞他那表情看著比我還糟糕。”“啊,他和舒爾茨感情一直很好……”提到弟弟,安緹娜神情似乎也有所變化。她撥弄著自己披散的黑發,鮮紅眼眸若有所思地盯著道格拉斯,忽然說道:“你知道,豐收教堂那枚聖徽的事嗎”“我隻知道舒爾茨神父能抗衡半神,是借用了聖徽的力量。”“是啊,前兩年魯恩和弗薩克戰爭最末尾的階段,據說發生了神戰,當時,呃,大地母神曾在城市南部顯露神跡,祂殘留下的一絲神力被保存在了聖徽中。”原來如此……結合在羅塞爾處獲得的知識再聯想當時的戰況,道格拉斯能夠確認戰爭一定是因為神戰而終結,而被打到貝克蘭德的“黑夜女神”居然戰勝了“戰爭之神”奪得最終勝利,安緹娜這麼一說,他覺得“大地母神”在其中肯定也扮演了重要角色,畢竟彆人打神戰呢,誰也不會專門跑過來隻是圍觀吧。從後續種種結果來看,也許是兩位女神聯手戰勝了戰神也說不定。腦子裡轉著不能輕易說出的,道格拉斯順著她的話語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舒爾茨神父其實是借用了那絲神性,才製造出了那個巨大的土偶……”“那叫泥土魔像,是序列四‘古代煉金師’的能力。”安緹娜給他補充道,“神性是本質,要驅使神性中蘊含的非凡能力,需要的是超出你想象的靈性。”頓了頓,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沉重起來:“雖然平時聖徽就掛在那裡吸收信徒的靈性並儲存起來,但相對於發動半神層次攻擊所需的靈性來說,還是太少,太少了……而且,那是神性……”聽著聽著,道格拉斯心臟忽然往下一沉,徒然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打斷安緹娜的話語皺著眉追問道:“你、你想說什麼神父他難道不是已經好轉了嗎我聽看門人說,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年輕血族看著豁然站起身的道格拉斯,表情裡有種溫和的無奈和苦澀:“是啊,舒爾茨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直麵神性甚至承受神性,不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序列六能夠應付的。”道格拉斯專注地看著安緹娜嘴唇一開一合,但她話語中的卻像是風聲刮過,讓他難以理解其含義:“他活著,但瀕臨失控。“你知道這對非凡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嗬嗬,魔藥本身就會積累和帶來瘋狂,這本就是一個脆弱的平衡……“大地教會和我們都擅長醫治,不論是**還是靈魂。可是,一旦非凡者真正失控,身體和靈徹底崩散,恐怕唯有神明才能夠逆轉……“這兩天,大家討論了很多。大部分人認為讓舒爾茨早日回歸母神的懷抱才是正途,不過,安托尼亞和我不同意。“舒爾茨是我們的朋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我們……唯一的朋友。”安緹娜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沒有勉強自己繼續微笑,而是麵無表情地說出了最後的結果:“看門人是伯爵的血仆,你應該看見他的血仆印記了。“‘血仆轉化’本身是序列八‘馴獸師’的延伸,本身就能馴服包含非凡特性的生物——包括非凡者。“血仆的體質和生命力會得到極大加強,原本的絕症甚至會變得可以治愈。當然,這不包括失控,但成為血仆共享主人的靈性和生命力後,就能夠……讓靈體崩散的速度,變得很慢很慢,讓這個不可逆轉的過程變得很長,很長……“我們序列比舒爾茨低,所以安托尼亞隻有一次嘗試機會。“要是他轉化失敗,伯爵閣下就會代為出手。”嘩啦啦……伴隨著她的話語,房間內所有的陰影驟然化作數十道手腕粗的鎖鏈,將麵色已然有些猙獰的青年牢牢禁錮在原地。“……放開。”道格拉斯呼吸粗重,紅著眼眶目光有些模糊地瞪著安緹娜,嗓音控製不住地發顫:“你都告訴我了,為什麼不放開我!”“我告訴你,是因為你也是我們的朋友。”年輕血族鮮紅的雙眼中滿是平靜與堅定:“不放開你,是因為我更想要舒爾茨回來。要不是傷勢不允許,我會親自去做這件事。”“你想要什麼東西回來!你把神父當作什麼,食物,玩具,還是活生生的人!”不解而憤怒地大吼出聲的同時,已經成為“占星人”的道格拉斯再也無法控製念頭,毫不猶豫地“穿過”陰影鎖鏈的封鎖衝出房間瘋狂尋找起來。與此同時,地下室內,淡銀色長發的米斯特拉爾和另一個高鼻梁、薄嘴唇,黑發紅眼的血族並肩站立。後者那缺乏陽剛氣質卻足夠英俊的麵孔帶著不太明顯的倦意和沉澱的隱約怒意,身為伯爵的米斯特拉斯站他身邊,不太自在地微微垂下了頭,視線盯著地麵。房間裡彌漫著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良久過後,剛剛從南大陸“傳送”回來的埃姆林.懷特才抬起手掌捏了下鼻梁,冷然說道:“你真該慶幸,回來處理爛攤子的人是我。”要是烏特拉夫斯基神父來處理,這個狂信徒肯定會掏出大劍當場清理心懷鬼胎的血族。你說那都是教友,都是同僚,不能殺笑死,神父是貨真價實的神眷者,真的動起手來,除非大地母神發話,沒人能攔得住他。“是我的錯。”米斯特拉爾語氣有些僵硬,但沒有逃避,“長老會的決議也下來了,我……會析出特性,自降一階。”饒是滿心怨氣的埃姆林,聽到這個決定也不由得驚詫地側頭看向這位遠比自己資深的血族伯爵。析出特性而降階,可以稱得上是血族內部最嚴厲的懲罰之一。光是析出特性這一步,因為隻能依靠克製血族的“太陽”途徑封印物,就是一場漫長苦痛的折磨。而從半神位階掉落對身與靈的損傷更甚,就算原本生命漫長的血族也會因此折去一定壽命。再者,半神特性如此珍貴,析出後就會按照貢獻高低直接分配給其餘子弟,想要重回半神,隻能再走一遍更加激烈的漫漫競爭路,或者像埃姆林這樣,想辦法從外界獲取半神特性,這又談何容易!年輕伯爵的麵色略有變化,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了魯斯和安托尼亞向下的腳步聲,於是暫且閉上了嘴巴。魯斯把人帶來後沒有在兩位伯爵麵前過多停留,於是隻有安托尼亞站在兩位伯爵之間。但在最初的行禮後,他的目光就沒分給兩位大人物半秒,隻是怔怔地看向房間深處的黑暗,血族出眾的夜視能力讓他能夠看清每一個細節。舒爾茨**著身體平躺在描繪有複雜儀式紋路的石板中央,胸膛以微弱的幅度起伏,淡綠色的充滿生機感的光線柔和波動在這位須發皆有發白的老人身邊。如果不去看那正逐漸失去形狀、正不斷分解為沙礫與泥土、與大地融為一體的四肢末端,雙眼微闔的舒爾茨神父如同躺在母親懷中酣睡的嬰兒,神色中帶著無知無覺的安詳。他還活著,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仿佛,隨時就會如同深埋於根部的落葉,將血肉無聲無息溶解至大地之中。“儀式已經準備好了。”還沒真正卸任,仍然主事的米斯特拉爾過去向安托尼亞交代了幾句,後者畢竟是個年輕血族,雖說“轉化血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但有人叮囑要點總比沒有要好。埃姆林雙臂抱在胸前,也是打量了幾眼那個年輕的血族。說實在的,他覺得這種計劃多少有些胡來,但考慮到賽恩斯姐弟和舒爾茨之間的關係,還是允許了本次嘗試。默默記下伯爵閣下的囑托,安托尼亞閉上眼睛,利用冥想調整自身的狀態,腦海中一幕幕閃過和舒爾茨度過的數十年歲月。這時,外界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嘈雜,兩位伯爵同時側了下腦袋,將視線投向上方。有人正穿過守衛和阻攔,飛快靠近這間地下室。........007...23.(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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