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有三處,除了手掌與眉骨處的皮膚外,還有一處傷口是被打破嘴角。
此時洗過澡,她才認真的觀察自己的傷勢。
所有的傷勢中,掌心的劃傷是最嚴重的。玻璃劃的不深,但是傷口不小,好在沒有割斷肌腱,倒也不用去醫院縫合。
隻不過此時傷口在洗過澡後,被水泡的微微發白,因此消毒上藥則是必須的。
正常來說受傷後是不能碰水的,不然容易感染化膿,但是她現在顯然並不在意這些。
從裝著藥品的塑料袋內拿出消毒液,陳歡咬開瓶蓋,扯過一旁的垃圾桶,略做猶豫後將消毒液徑直傾倒在手心的傷口處。
過氧化氫消毒水流過傷口的瞬間,泛起細密的白沫。
“呃!”
老舊的沙發上,陳歡額頭上一根根纖細的青筋鼓起,柔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劇烈的疼痛讓她喉嚨裡不由自主的發出低沉的嗚咽。
可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消毒水依舊衝刷著她的傷口。
直至消毒水流過傷口時不再泛起泡沫,她這才罷休。
將口中已經咬嚴重變形的瓶蓋吐出,陳歡的身體在沙發上縮成一團。
她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看著讓人心生憐惜。
屋內響起低低的抽泣聲,為縮在沙發上獨自舔舐傷口的她平添了幾分孤寂。
不知過了多久,抽泣聲停止。
陳歡從袋子中拿出白藥紗布等物品,將手掌包紮好。
緊接著又給身上其餘的傷口上藥,屋內不時響起她痛苦的低吟。
待她忙活完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屋內彌漫著紅花油刺鼻的氣息。
陳歡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臉色平靜的拿起一旁的短斧,仔細的打量。
短斧上滿是血跡,斧刃上的倒是還好,可以擦掉,但是手柄上的血跡已經侵染到了木頭的內部。
她將斧刃上的血跡擦拭掉,抬頭在屋子內打量。
視線環顧,最後定格在了供奉母親遺像的小桌上。
她起身走到母親的遺像前,纏著紗布的手托著短斧舉過頭頂朝母親拜了拜,隨後將短斧放在了母親的供桌上。
“媽媽,您會在天上保佑我的吧?”
遺像中的婦人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陳歡也勾了勾嘴角,從一旁取了三炷香點燃,又朝著母親拜了三下,隨後插在遺像前的香爐中。
她就這樣靜靜的凝視著母親的遺像看了許久,隨後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邁步走進洗手間。
片刻後她拿著剛從垃圾桶裡撿出的布滿血跡的衣服出來,徑直走進臥室,用塑料袋將衣服裝好後塞到了櫃子裡。
隨後她從櫃子中拿出她上大學時買的筆記本電腦,返回客廳。
陳歡沒受傷的左手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擊,電腦屏幕照亮她遍布青紫的臉。
她看的很認真,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將電腦放到一旁,皺眉沉思。
俄頃,她再次起身返回臥室,從櫃子裡拿出她唯一的一個驢牌包包返回。
這個包是她剛跟宋宇航在一起時,宋宇航送她的。
隻有這一個。
宋宇航當初也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大少,但很少會把錢花在她身上,除了她母親的醫藥費。
這個包是宋宇航送給她唯一的一樣東西。
自從那天在飯店跟他鬨掰後,這個包她再也沒拿出來過。
本來她想著有時間將這個包還回去,沒想到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如今宋宇航更是已經化作一捧灰燼。
陳歡在背包內翻找了片刻,在一個夾層中抽出了一張名片。
她沒有急著撥打名片上的電話,而是捏著名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