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暗夜的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同時前蹄離地,馬首高高揚起。
剛剛唐禹救馬時,棗紅大馬也是這個動作,當時他拉著韁繩身軀後仰,如同一位橫刀立馬的將軍般威武霸氣。
可現在的他看起來卻狼狽不堪。
剛剛棗紅大馬人立而起是因為唐禹為了刹停,拉馬韁的的力氣過大。
而暗夜此時高高的立起身軀自然不是為了彰顯霸氣,而是想要將馬背上的他甩下。
在暗夜起身的那一刻,唐禹反應極快的夾緊馬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環住馬脖子,防止自身墜落馬下。
同時他上半身前傾,將自己與暗夜的中心前移,防止暗夜一個想不開來個自殺式仰躺。
這是有很多先例的,馴馬師剛坐上馬背,烈馬便一個人立,隨即直挺挺的朝背後的地上躺去。
而根本來不及逃脫的馴馬師隻有一個結果,被幾百公斤的大馬結結實實的砸在身上。
這種情況肋骨斷裂還是好的,有的一下被砸碎胸骨,活生生的被馬砸死。
“砰…”
暗夜的前腿重新踏在地麵上,唐禹沒有鬆懈,身體快速的朝後方仰躺,將重心又移到了馬的後腿。
幾乎就在下一秒,暗夜馬頭微垂,脊背弓起,緊接著後腿離地騰空而起,同時兩個馬蹄齊齊的朝後亂蹬。
這個動作在東北話中叫尥蹶子。
純血馬的腿部爆發力本就極強,暗夜這一蹄踢出,快如閃電。
即便是離了幾十米遠的觀眾席上的眾人也能看出,那蹄子上所蘊含的力道。
他們絲毫不懷疑,如果一個大活人挨上這一踢,肋骨斷裂還是輕的。
但它身後什麼都沒有,所以它這個動作依舊是想要把背上的唐禹甩下去,可唐禹早就預判到了它的動作,提早轉移重心,此時依舊牢牢的坐在馬背上。
暗夜沒有放棄,繼續剛剛的動作,前腿與後腿交替著前後甩動。馬背上的唐禹雙腿死死的夾住馬腹,不敢鬆懈分毫。
觀眾席上的眾人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暗夜是快要跑到觀眾席前時被摔倒的,現在一人一馬距離觀眾席不過二三十米遠,這個距離隻要不是近視眼都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場內激烈的戰況。
如今的唐禹在他們眼中,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浪濤搖曳,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但是因為暗夜掙紮的氣勢太過猛烈,無人敢上前幫忙。
唐禹並不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自己的情況他自己最清楚,雖然凶險,但是問題並不大。
在籠頭套上的那一刻起,對唐禹來說暗夜就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它跑不了了。
“統子哥,還有電沒?”唐禹在心裡溝通統子哥。
統子哥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怎麼個事?”
唐禹一邊跟暗夜鬥智鬥勇,一邊回道:“來個音樂,助助興。”
統子哥稍稍停頓,隨後回道:“小事。”
下一秒,觀眾席旁安裝的幾個音響齊齊一震,隨即一陣沉悶的鼓點響起。
這個跑馬場規格不小,平時除了跑馬外看樣子還會舉辦一些馬術類比賽、表演,而音響應該就是為了表演時準備的。
觀眾席上的眾人稍稍愣了一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擾的稍稍分神。
韓棟轉頭對工作人員問道:“誰放的音樂?”
工作人員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韓棟臉色一沉,揮手道:“去關了。”
“好。”工作人員答應一聲轉身跑離開。
鼓點聲還在繼續,下一秒,一陣急促的馬頭琴聲響起。
韓棟愣了一下,回頭喊住還未走遠的工作人員。
“等下!”
待工作人員回頭看來,他招手道:“不用了,回來吧。”
場內,唐禹眼睛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