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時兩個多小時,飛機已經盤旋在了哈城的上空,機艙內響起空姐聲線柔和的播報。
“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我們的飛機即將在三十分鐘後抵達哈城機場,現在機艙外麵的溫度為零下二十一攝氏度,下降的過程中可能會有一些顛簸,請您係好安全帶……”
唐禹緩緩睜開眼,眼中還帶著殘存的些許睡意。
他下意識的想要掏出手機看眼時間,卻感覺右側的肩膀被什麼重物壓著,難以提起。
微微側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沁人心脾的馨香鑽進鼻端,讓他精神為之一震。
是丁瀾,她眼睛上帶著眼罩,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香甜。
昨天她趕去金陵坐了一天的動車,晚上又跟林思思拚酒到半夜,早上估計都沒睡醒。
今天又跟著他們在外麵跑了一上午,估計是有些累了。
唐禹沒忍心把她叫醒,伸手將她的腦袋扶正一些,看著她嘴角掛著的絲絲縷縷的晶瑩,會心一笑。
丁瀾不鬨他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他回過頭,掀起身旁的遮陽板,視線透過舷窗看向窗外。
上飛機的時候金陵的天是灰蒙蒙的,天空中還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一眨眼兩個多小時過去,他們已經到了東北。舷窗外天高地闊,萬裡無雲,一輪殘日橫掛西方,如血般的輝光將被積雪覆蓋的廣袤大地暈染得金紅。
東北的冬天,陰雪天不算多,大部分時間陽光都還不錯。隻不過受緯度影響,西伯利亞冷空氣肆虐,氣溫極低,寒風凜冽。
“也不知道思思怎麼樣了。”唐禹心裡暗想:“思思畢竟是林叔的女兒,想來林叔不會太為難她。”
“我怎麼總感覺我好像把誰給忘了呢?”
“算了,不想了。”
飛機的飛行高度肉眼可見的變低,地麵的建築物漸漸放大,景象開始變得清晰。
唐禹一眼便看見了封凍住的鬆江,它被積雪覆蓋,鬥折蛇行,像是一條蜿蜒前行的銀龍。
突然,一股強烈的失重感傳來,飛機的機身肉眼可見的傾斜。
“這是怎麼了?”丁瀾驚醒,扯掉頭上的眼罩,雙手緊緊的抓著唐禹的胳膊,驚慌失措的問。
唐禹溫聲安慰道:“要降落了,沒事。”
丁瀾視線透過舷窗往外瞄了眼,又急忙收回,抓著唐禹胳膊的手更用力了些。
飛機起飛的時候唐禹已經經曆過一次這種場麵了,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
之前她來金陵說什麼都不願意坐飛機,唐禹問其原由,丁瀾找了一肚子的借口,後麵才承認自己怕。當時唐禹也沒多想,如今一看她何止是怕這麼簡單。
要不是他跟在身邊,她可能會叫出來。
真不知道她當年出國留學,一個人是怎麼坐過去的。
“不會掉下去吧?”丁瀾在他耳邊小聲的道。
唐禹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他們,他翻了個白眼道:“這種時候彆說這晦氣話,小心被人聽見,你跑不了要挨頓罵。”
聞言丁瀾縮了縮脖子,視線左右飄忽了一下,隨即小聲道:“如果真的跟你死一起,倒也不是不行。”
“我特麼一個富二代,我還沒繼承家業呢,還有那麼個千嬌百媚的女朋友,鬼才跟你死一起。”唐禹罵道。
這算是他跟丁瀾獨特的相處模式了,互坑互損互罵,隻不過大多時候都是他占便宜,丁瀾多數是暗戳戳的在他爸媽麵前上眼藥,倒是很少會像他一樣惡語相向。
丁瀾撇了撇嘴:“還女朋友……你能先過她爸爸這關再說吧,彆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