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迅速變得潮濕。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原道:“你彆想太多,我隻是想再緩緩,如果這次我能安安穩穩的過去,我就娶你。如果我真出點什麼事……”
“鐺鐺~”
手指叩擊車窗的聲音響起。
方原彎腰趴向主駕的方向,按下了車窗。車窗外是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頭戴毛線帽的男人,在他羽絨服的外麵是一件反光馬甲。
“大兄弟,是你叫的代駕不?”
方原點了點頭。
男人熱情的笑了笑:“那我開下後備箱把車子放裡,大兄弟你後備箱沒啥貴重物品吧?”
“沒啥值錢的,但是亂碼七糟的東西不少,我幫你收拾個地方出來。”方原說著開門下了車。
於雯的視線一直盯著他,頭隨著他走向後備箱的身影轉動,直至他徹底走至車位,後備箱哢噠一聲打開,她這才將頭轉了回來。
此時的她麵無表情,但一雙大眼睛裡卻蓄滿了晶瑩,她眨了下眼,眼中的晶瑩似是決堤的洪水,順著張力被破壞的缺口傾瀉而下,在她的臉頰上留下兩道印痕。
她明白方原的意思不是想要分手,但是她心裡還是很難過,因為他們前不久才說好今年過年方原去她家裡拜訪她的父母。
她早就跟父母說過談戀愛的事情了,老兩口聽說對方也是個警察,並且看過方原的照片之後對他很是滿意。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方原會在去他家拜訪的時候提訂婚的事情。
如今聽方原話裡的意思,這件事情怕是要等一等再說了。
……
不多時白色的大眾途觀緩緩駛離停車場,轉入燈火通明的街道,彙入熙攘的車流中。
他們吃飯的位置在城中,離誰家都不算太遠,是唐禹特意挑的。
就在方原他們啟程不久,那輛僅僅二三十萬的商務車已經出現在了大新區的地界,離陳歡那套一室一廳已經不足三公裡的路程。
車內沒人說話,卻並不安靜。
酒喝的稍微有點多的楊光睡著了,呼嚕聲震天響,一旁的陳歡很是無奈。
平時楊光是不打呼嚕的,隻在冬天的時候打呼嚕比較嚴重,因為他有過敏性鼻炎,一到冬季就犯的厲害。
或是被吵的煩了,她在挎包內一通翻找,最後拿出了一個瓶口類似於針管的小瓶子。
這是鼻炎藥,她隨身攜帶著卻一直沒用上,沒想到在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拔開蓋子,她對準楊光的兩個鼻孔各噴了兩下。
被冰涼的藥劑刺激之下,楊光稍稍轉醒,卻隻是側了個身繼續睡去。
不過呼嚕聲暫時停止了,陳歡隻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調皮的朝楊光的背影皺了皺鼻子,隨即將藥放回挎包,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了後視鏡內趙衛國那好笑的目光。
陳歡有些不好意思,俏臉微微紅了一下。
趙衛國給她當司機已經兩三個月了,平時話不多,但是她總能發現趙衛國會時不時的看她,以一種寵溺而又慈愛的眼神,像是看自己的女兒般。
他說過,如果他女兒還活著的話,算算年紀也有她這般大了。
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趙衛國是她父親就好了。
她沒有感受過父愛,父親缺席了她整個童年與青春時期,也缺席了她每一次需要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