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前半個月,也就是七月中旬,牧小將軍即將歸京。
京城中似乎也熱鬨了起來。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件大事。
旱災一事,朝中言官儘數諫言,直指廣王,迫於一日複一日的爭論,甚至還死了一個言官,最終皇上才鬆口讓廣王前去視察治理。
同行的還有齊文。
沒想到,才去沒多久,齊文就被流民打的半死不活,又急匆匆的拉回了京城,細問原因,說是一身錦衣華袍惹怒了流民,才遭此毒手。
而廣王還在當地徹查安撫。
沈昭婉隻當個有趣的故事聽聽,齊文是齊家這一脈唯一的孩子,驕縱紈絝,去了旱情嚴重之地每日不想著做些什麼,仍舊逛街吃喝玩樂,不管是不是真的流民,反正也算是暴打出了一口惡氣。
聽說肋骨斷了幾根,下三路也被殃及,正暗自尋找名醫。
就是不知要是沒好,這貴妃和自己哥哥嫂嫂該如何解釋。
即便人受了傷,齊文的所作所為又被一頓參。
連帶著以前乾過的事情,什麼強搶民女,欺壓百姓等事情全部列了出來,皇帝不願意聽,言官手上的本子也被眾人看得一清二楚。
什麼齊家教子無方,目中無人等等逼得齊家閉門謝客,罰俸祿半年。
沈昭婉看了一眼旁邊的薑承宣,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似乎會與他有點關係。
不過現在從表麵上看是看不出什麼的。
……
這日一早,沈昭婉就掙脫薑承宣的懷抱早早起床。
“王妃,穿哪一件?”
紅霞與其他丫鬟手裡捧著各顏色的衣裙,詢問沈昭婉的意見。
說實話,沈昭婉覺得都很漂亮,為了凸顯自己身上柔弱可依的氣質,沈昭婉選了一件淺色的衣裙。
紅霞留下秋波藍的衣裙。
青柳手巧,幫忙盤了一個單螺髻,額頭兩邊留著少許的發絲,嬌柔相得益彰,發間彆了玉蘭發簪,一側是長金縷玉梅流蘇步搖,中間是九排珍珠發釵,眉眼動人。
“王妃,雅間已經訂好了。”
“好,幫王爺準備早膳吧。”
“是,王妃。”
沈昭婉收拾的當之後,對著銅鏡照了照,這番打扮襯的整個人更加迷人柔弱,纖細的脖頸露出,無害纖柔。
腰間佩戴著玉佩壓著衣裙,姿態優雅。
這時,早就有點忍不住的薑承宣穿戴好了自己的衣袍,走了過來,“你去哪?”
這個可惡的女人當著他的麵要去見彆的臭男人!
沈昭婉好似才回過神:“王爺,聽話,我出去幫王爺買好吃的。”
“你是不是騙我。”薑承宣嘟囔一句。
“當然不是啊。”沈昭婉又接著道,“王爺還沒用膳呢,先坐下吃早膳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丫鬟們魚貫而入,專心布菜。
沈昭婉趁著這個空檔朝外走去。
薑承宣好似受了委屈,喃喃自語:“怎麼不帶著我?”
留著的王嬤嬤細聲安慰:“王妃是心疼王爺,擔心王爺在外麵熱到了。”
薑承宣憤憤的吃飯,他相信才怪,就是怕帶著他影響他了唄。
……
牧遠山的隊伍會從京城南城門進,沿著主馭馬而行,最後抵達皇城。
沈昭婉仍舊提前訂好了寰宇樓的雅間,幸好是提前,要不然還真的搶不到。
其他的臨街酒樓都搶完了,人滿為患。
沈昭婉訂的是三樓,視野正好。
她在王府沒有用早膳,來到寰宇樓點了一些飯菜,邊吃邊等。
一清早還算涼快,有著涼風吹拂,吹起裙擺,姿妍嫋嫋。
“王妃,奴婢打聽清楚了,牧小將軍會在辰時末進入城門。”
“好。”
她們辰時初便出了門,坐著等,時間也會過的很快。
沈昭婉並沒有十分著急,安靜優雅的用著早膳。
此刻,寰宇樓的六樓的一間屋子裡,擺件精致美觀,正中正站著一件穿著藍色衣袍的男人,身姿頎長,負手而立。
身後,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彎腰執禮,“主人,王妃在三樓。”
“下去吧。”
“是。”
黑衣男人屏著呼吸後退幾步,才緩緩轉身開門出去。
他心中驚慌,今日主人好似有點不高興,站在同一個屋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屋子裡的男人仍舊原地站著一動不動,細看,從銀白色麵具露出的眼睛才察覺到一絲怒氣和冷意。
他早飯都沒吃完就悄悄追到了這裡,果然啊,為了一個牧遠山,早早的就在這裡等著。
薑承宣後方背著的手緊緊捏住,隻覺得心口發酸發悶。
他踱步走到了窗戶邊,居高臨下的朝著下方看去,街道兩側熙熙攘攘,都在歡呼等待著什麼。
薑承宣淡漠著視線,細密的睫毛半遮掩神色,無驚無喜。
隨後才像是下定決心之後,飛了出去。
沈昭婉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看見長街儘頭人影晃動。
“王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