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嗎?我又不會遊泳!”
“可我也不會啊!”
“傻了吧?你會飛!鴿子太小,你變個大鵬什麼的不就ok了?”
“對哦……可我為什麼非把那副德不配位的死人骨頭帶回來不可?”
一聽到這個“德不配位”,佐格立馬緊張地望天,心說這丫頭是真不把自己親爹放在眼裡。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休賀是拯救大業的民族英雄,你能有今天的日子全是拜他所賜,將他安葬如土就當給自己積德了。”
栗斯嘉腦袋一歪,思忖道“你是說,我能有今天差點被你在刑場上解剖的日子,全都是拜他所賜?”
佐格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你能不能彆老回憶那些陰暗麵!算我求你了,趕緊變成鳥人吧!”
栗斯嘉靈光一閃,幻化成一隻人高的飛獸,長喙、蠟翼、沒有羽毛。
佐格圍著她轉了一圈,心情複雜地評論道“你這個是翼龍,不是大鵬,用倒是也能用,不過你腦子裡成天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翼龍扇了記翅膀,把話太多的黑魔法師扇了個趔趄,最後大搖大擺地飛到骸骨周圍,將骸骨駝到背上。
目睹這一幕,隔著黑鏡湖遙相對望的兩個男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佐格倒還好說,湯若涯鬆了一口氣,控製暫停秒表的手也跟著鬆了,湖麵上被水怪追得走投無路的兩條大銀魚一左一右衝撞向翼龍的兩側,直接將翼龍撞進了湖裡。
佐格暴躁起來“姓湯的!你在乾什麼!”
還沒等湯若涯回答,便見水怪興衝衝地銀魚的方向一撲。
這奮力一撲掀起驚濤駭浪,潮水上湧,留下一眾池魚水草和胡亂撲騰的蝦兵蟹將紛紛被衝上岸,水麵恢複平靜後,他們驚恐地發現,翼龍被壓進黑黢黢的湖裡徹底看不見了。
一邊,湯若涯脫了外套直接跳進水裡,另一邊,佐格舉起魔杖,目露凶光,嘰裡咕嚕念了一大串古老的咒文。
他越念,湯若涯的臉色越黑,甚至忍不住製止道“教授,你該不會想用‘排山分海’吧?!”
佐格沒有理會,咒文念叨一半要是突然暫停,前麵的就白念了。
湯若涯這時候就充當起了非常稱職的旁白作用——
“教授!這招雖然能將湖水瞬間抽離,但畢竟是黑魔法中的禁忌奧義,所積聚的晦霾反噬也相當巨大,全都報應在你一人身上,怕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啊!”
佐格皺了皺眉,繼續念咒。此刻他並沒有琢磨如何應付反噬的美國時間,隻是爭分奪秒地計算著,能不能在栗斯嘉被淹死之前把咒文念完。
前戲做足,湖水已經開始翻騰起來,連水怪拉拉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也顧不上追逐銀魚,隻一個勁地朝著佐格的反方向遊。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汪湖水很快就會被分割成兩塊,中間開辟出一條乾涸的道路,隨後道路越來越拓寬,直到河床畢露,湖水被咒文蒸乾。
這樣做的代價,自然也是非常慘痛的。不過佐格身上已有惡咒傍身。所謂破罐子破摔,光腳不怕穿鞋,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大概就是形容此刻境地的。
或許正如湯若涯所說,等湖水被開辟的那一刻,佐格真的會被瞬間反噬殆儘也說不定,不過那時,栗斯嘉應該也能順利得救吧。
他悲壯的自我感動持續了幾秒,突然聽見湯若涯激動地大喊“教授教授,你看那邊!”
佐格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渾身濕透的栗斯嘉正漂浮在水麵上猛咳,像小舟一樣承載著她的,是一具森森白骨。
咳出嘴裡最後兩隻小螃蟹之後,栗斯嘉凍得直哆嗦,可她竟然還有心思一邊拍著骷髏頭,一邊調侃道——
“想不到這家夥的骨頭還很輕嘛!”
佐格終於緘口,停止了念咒。